麻省理工学院的数学教授蓝波在席上公布了一道困难的数学题,却被年轻的清洁工威尔(马特·戴蒙 饰)解了出来。可是威尔却是个问题少年,成天和好朋友查克(本·阿弗莱特 饰)等人四处闲逛,打架滋事。当蓝波找到这个天才的时候,他正因为打架袭警被法庭宣判送进看守所。蓝波向法官求情保释,才使他免于牢狱之灾。 蓝波为了让威尔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不浪费他的数学天赋,请了很多心理学专家为威尔做辅导,但是威尔十分抗拒,专家们都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之下,蓝波求助于他大学的好友,心理学教授尚恩(罗宾·威廉姆斯 饰),希望能够帮助威尔打开心房。 经过蓝波和尚恩的不懈努力,威尔渐渐敞开心胸,而好友查克的一席话,更是让他豁然开朗。©豆瓣
《心灵捕手》电影剧本
文/〔美国〕马·达蒙、本·阿弗莱克
译/重丞
淡入:
外景,南波士顿,圣帕特里克节日游行(注1),白天。(切至)
内景,南波士顿L街烧烤酒吧。黄昏。
酒吧里脏脏的,一派衰败不景气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当班的掌勺,眼下也没在店里。我们摇过几张空桌的时候,几乎可以闻到地面上隔夜的啤酒和被踩碎的椒盐饼的恶味。
查基:啊,天哪,我诚心要告诉你们一件最扯淡的事。
镜头向上拉的时候,我们看见四个年轻人围坐在靠里面的一张桌旁。
全体:天哪。开始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查基·沙利文,20岁,是这伙人中个头最高的。他举止招摇,大呼小叫的,天生是个爱闹乐子的人。他身边是威尔·亨廷,20岁,漂亮而有自信心,是个说话温柔的领头人。坐在威尔右侧的是比利·麦克布赖德,22岁,大块头,不爱说话,是那种你肯定不想同他争斗的人。最后一个是摩根·奥马利,19岁,比其他人矮小,又犟又性急,他听查基讲他的故事时显得特别反感。
这四个小伙子都操着浓重的波士顿口音,这里是粗鲁的爱尔兰工人阶级聚居点,这些孩子便是这地方的产品。
查基:你们都认识我的堂兄米基·沙利文吧?
全体:认识。
查基:你们知道他喜欢动物,对吧?不管怎么说,上星期他开车往家走(大笑)……
全体:怎么啦?快说呀!
查基(忍不住笑):对不起,因为你们都认识米基,这个讨厌鬼喜欢动物,而你们最不愿意他会发生这种事。
威尔:査基,到底碰到什么麻烦事呀?
查基:好啦。他正开着车,这只该死的猫跳到他的汽车前面,于是他撞了它——
查基现在可真的是哈哈大笑起来了。
摩根:——这没什么可乐的——
查基:——他说,“倒霉鬼!去你妈的!”他望望后镜,看到这只猫——对不起——
比利:讨厌的査基!
查基:于是他看到这只猫想穿过马路,它的模样不妙。
威尔:这么说它走得相当慢。
摩根:你们这帮人真恶心。
查基:因此米基说,“真倒霉,我必须让这家伙脱离痛苦。”于是他从工具箱里抄起一把锤子——
威尔、摩根、比利:噢!
查基:——开始追那只猫,并且用锤子使劲砸它。你们知道,他是想让那东西脱离苦海,
摩根:上帝啊。
查基:他不停地对那只猫道歉:“对不起”,砰!“对不起”,砰!
比利:就好像它能明白似的。
查基:——这时有个萨摩亚小子从他的房子里跑出来说:“你这混蛋,你要把我的猫怎么着哇!”米基说:“对不起,”——砰!——“我的汽车撞了你的猫,我正想法让它脱离痛苦”——砰!那只猫一命呜呼。于是米基说:“你干吗不来看看我卡车的前面呢。”因为那个人已全神贯注在——
威尔:看他的猫被砸碎的脑袋。
摩根瞪了威尔一眼,可是威尔只是笑笑。
査基:是的。因此他说:“看看我卡车前面,我可以证明我撞了它,因为那里可能还有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威尔:——或者是一条尾巴——
摩根:威尔!
查基:就这样,他们走到他的卡车前面……还有一只猫在那里受折磨。
威尔、摩根、比利:不!呃!
査基:是不是莫名其妙?他砸死了一只无辜的猫!(转暗)
片头字幕在一系列城市画面上展现,显示真正在那里居住和工作的人们的日常生活。
外景,南波士顿,白天。
我们看见南波士顿的全貌。
内景,威尔的寓所,白天。
威尔坐在他的寓所内,四面墙全然是光秃秃的,一张床只小床头柜,一只空废纸篓就是房间的摆设。床边有一摞大约二十来本图书馆的书。他正在翻阅一本书,大约每秒钟翻一页。
外景,威尔的寓所,白天。
查基站在威尔房子的门廊上。他那辆奥斯摩比尔汽车在马路边并没有熄火。威尔走出来,他们登上汽车。
外景,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园,固定镜头,白天。
我们从拥挤的大学校舍到了商业区。最后,我们越过那条河,望到巨大的水泥圆屋顶建筑,这样才组成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园。(切至)
内景,麻省理工学院课室。白天。
课室里挤满了毕业班学生,还有助教汤姆,33岁。兰姆伯教授,52岁,他正在授课。他身后的黑板上写满了定理。
兰姆伯:下个月请读完麦金利的书。你们有不少人可能已经在中学的实数分析课上读过,复习一下没什么坏处。我也将在大走廊的黑板上出一道有关傅立叶理论的习题——
大伙儿哄然。
兰姆伯:我希望你们中某一位能在期末之前把它证出来。第一名完成的人不仅能得到我的赞赏,而且可以把他的成就纪录备案,把名字印在幸运的《麻省理工学院科技》上。
兰姆伯举起一本题为《麻省理工学院科技》的薄刊物。大伙儿都笑了。
兰姆伯:以前的获奖者包括获诺贝尔奖的学者,举世闻名的宇宙物理学家,菲尔德奖章获得者和平凡的麻省理工学院教授。
更多的笑声。
兰姆伯:好吧,就到这儿。
零星的掌声。学生们收拾书包。(切至)
内景,游乐室,晚些时候。
这是可以玩各种游戏的娱乐场。威尔,查基,摩根和比利依次排开,各占一个击球位。威尔的发球机发不出球,便把球扔给查基。这几个孩子喝过酒。威尔投一个球给査基,高而有劲。练习场边有几只空啤酒罐。
査基:威尔!
另一记投球,是个偏内坏球。
查基:你该去充电了!
威尔:你以为你是谁,你个大傻瓜?是你的站位不对。
威尔又投一球,还是偏内坏球。
查基:你还想让我退到哪儿去!
威尔:本来就是你的站位不对嘛。
查基哈哈一笑并后退一步。
查基:凯西在哈佛的一家酒吧里当治安员,咱们什么时候该去瞧瞧。
威尔:咱们去那儿干吗呀?
查基:谁知道,也许弄几个机灵鬼玩玩(又后退一步)。总比玩你强吧。
威尔:去你妈的吧。
威尔往查基头上扔一个球。查基蹲下去躲过它,他站起来用棒球防护帽抽比尔。(切至)
外景,南波士顿房顶,下午早些时候。
肖恩·麦圭尔,52岁,穿戴得一本正经的,坐在他公寓房顶上的一把破旧的细麻布椅子上。他体魄建壮,留着漂亮的小胡子,茫然地望着城市。他的大腿上放着一份打开的请柬,上面写着:麻省理工学院72班联欢会。当肖恩在静谧的午后安静地坐着的时候,他睑上的神态却告诉我们他遇到过不顺心的难题。这是一个久经坎坷而且仍将会奋斗终生的男子。从他孤独的凝神注目中,我们——(切至)
外景,麻省理工学院校园草坪,白天。
草坪上举行毕业30周年的联欢会。一群穿着讲究的人在一面旗帜下徘徊,旗帜上写着“欢迎72班返校”的字样。我们看见兰姆伯教授端着一杯饮料站在那儿环视人群。他被走过来的一名学生打断了。
学生:对不起,是兰姆伯教授吗?
兰姆伯:是的。
学生:我是你应用理论课的学生,我们都在数学和科学楼里。
兰姆伯:今天是星期六。
学生:我知道,只不过我们等不到星期一就想弄明白。
兰姆伯:弄明白什么?
学生:是谁证出了那条定理。(切至)
外景,南波士顿汤姆弗利公园,下午。
在露天看台上,我们看到我们的小伙子们,他们边喝酒边抽烟。威尔“嘭”的一声打开一罐啤酒。看得出来,小伙子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了。
比利看到什么引起他兴致的东西。
比利:她是谁?她的屁股很漂亮。
他们的视点:一个穿着弹力裤的女郎正和一个肌肉发达的意大利小伙子(卡迈因·斯卡帕利亚)说话。
摩根:不错,是个漂亮的屁股。
查基:可以在上面修一座游泳池。
比利:她在跟谁说话呢?
摩根:那个讨人嫌的杂种,威尔认识他。
威尔:是的。卡迈因·斯卡帕利亚。上幼儿园时,他经常把我揍得屁滚尿流的。
比尔:他的个头挺大。
威尔:没错。他现在的块头和他在幼儿园的时候一般大。
摩根:讨厌,咱们去弄点吃的吧……
查基:怎么了,摩根,你不打算和她说说话?
摩根:去她的。
小伙子们站起来走下看台。
威尔:我现在可不怵个头大的。
摩根(若无其事地):咱们去凯利吧。
查基:摩根,我不去凯利牛排店,就因为你喜欢那个管外卖的姑娘。要走15分钟的路程呢。
摩根:咱们没事可干,难道还腾不出15分钟来?
查基:好吧,摩根,很好。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不去凯利。因为那管外卖的臭妞是个他妈的白痴。很遗憾你喜欢上她,可是她笨得像根木头柱子,从来没有把我们要的东西弄对,一次也没有过。
摩根:她可不笨。
威尔:她机灵得像颗弹子。
查基:咱们不去。(稍顿)我根本不喜欢凯利的东西。(切至)
内景,麻省理工学院。过道,晚些时候。
兰姆伯仍然穿着那身在聚会时穿的整齐衣服,拿着一些文件向过道走来。一群学生聚在黑板前。当他走向黑板的时候,他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他对照着手中的文件核对论证。感到心满意足,他转身对着学生。
兰姆伯:这是正确的。谁做的?
鸦雀无声。兰姆伯转向一名印度学生。
兰姆伯:内梅许?
内梅许(诚惶诚恐地摇摇头):不可能。
兰姆伯擦掉论证,开始写下一道新习题。
兰姆伯:好吧,不管是谁,我敢肯定这道难题足够让你证实自己今后将会有所建树。就是说,如果你能做出这个的话。
内景,査基的汽车在南波士顿驰骋。连续镜头。
当我们的小伙子们前往百老汇大街,街上很拥挤。他们放下车窗,在车流中缓缓而行。查基一边开车一边翻检凯利牛排店专门装外卖食品的大口袋。
摩根:双份汉堡。
査基仍在查对袋里的东西,威尔则为他把住方向盘。
摩根(同样语调):双份汉堡。
査基拿出自己那份薯条,把威尔那份递过去。
摩根:我……我要的是双份汉堡。
查基:闭上你的臭嘴,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又不聋!
摩根: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的三明治给我呢?
查基:你的三明治,什么意思呀?是我买的。
摩根(讽刺):是吗,好吧……
查基:你有多少钱?
摩根:我对你说过,我只有零钱。
查基:那好,把你见鬼的零钱交给我,我们可以分期付款买你那份该死的三明治。
摩根:你为什么非要用放屁代替说话,查基?
查基:我认为你该提高信用等级。
查基笑了起来,又回过头去翻纸袋里的东西。
査基:噢,臭妞儿……
威尔:她没有再弄错吧,不会吧?
查基:天啊。差远了去了。
摩根:她做好我的双份汉堡了吗?
查基:不,她没有做好你的双份汉堡!!全都是他妈的文鳐鱼排!!
查基扭头扔一份鱼排三明治给摩根,扔另一份给比利。
威尔:天啊,真糟糕。你们有谁要过文鳐鱼排吗?
查基:没有,可是咱们有四份了。
比利:你们准是跟我开玩笑。咱们干吗还要去她那儿呀?
查基:因为讨厌的摩根迷上了她,我们才常到那里去。可是当我们走到窗口的时候,他又从来不跟她说句话,他甚至从来都不下车,她又从来都没有弄对我们要的东西。因为她是个他妈的缺心眼。
威尔:她今天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摩根:我没有迷上她……
镜头推向威尔,他在注意画外的什么东西。
威尔的视点:卡迈因·斯卡帕利亚和他的朋友们在街上走。他们中的一个人漫不经心地把一只瓶子扔进金属丝做的垃圾箱里,瓶子碎了,有些碎玻璃碴溅到一个路过的女子身上。她虽然没有受伤,可是挺不高兴。
查基:我们有什么主意没有?
威尔:我还不知道呢。
威尔的视点:那女孩对卡迈因说了点什么,他回了嘴。从她的神情看,有点不愉快。
摩根:算了吧,威尔。……
查基:闭嘴。
摩根:要是你想过要揍他的话,刚才干吗没在公园里动手?现在我不去,我正吃饭呢。
威尔:那就别去。
威尔下了车,慢慢蹭近卡迈因·斯卡帕利亚。比利也下车,随着威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查基:摩根,咱们上。
摩根:我是认真的,查基。我不去。
查基打开门,离开汽车,要跟上。
查基(原地转身):你得去。你要是在两秒钟内不到那里去,我收拾完他们就收拾你。
留下这句话,查基便跨出车门。(切至)
外景,人行道,连续镜头。
威尔慢慢走向卡迈因·斯卡帕利亚,隔着马路便高声喊。
威尔(笑嘻嘻的,挺和蔼):嗨,卡迈因·斯卡帕利亚!我和你一起上过幼儿园,对吧?在玛格利特修女的班上……
卡迈因被这冷不防的惊扰弄得手足无措,而且一时间搞不清威尔的意图。当威尔表示出好像卡迈因可能记起他的时候便猛击一拳,开始了——
打斗场景。有40幅M.盖伊式的“咱们打”的画格
威尔的锐气和颇为可观的力量足以把孤立无援的斯卡帕利亚打得昏头昏脑。
威尔刚上手揍卡迈因的时候,卡迈因的朋友们便群起对付威尔。比利跳进圈子,把一个家伙掀翻在地。这两个人在人行道上你来我往地打成一团。
威尔顶不住劲了,往后倒脚,躲闪着飞来的拳头,力求别被打得太惨。当他攻击一个小伙子的时候,另一个得了个脱手的机会,便一拳砸到威尔的头上。威尔站不住,眼睛也看不清了。当另一个人要挥拳的时候,查基给他冷不防的一击,把那个人打得像带滑轮的雪撬似地“飞”了起来。
查基回头看到威尔仍然寡不敌众。威尔充其量只能站稳脚,此时,摩根从车盖上往下踢了斯卡帕利亚的一个人。和我们的想像相反,摩根是个不错的打手。他赏那小子一通阵雨般的拳头。这场斗殴龌龊、丑陋且混乱,大部分拳头都是乱打一气,有的还打空了;头撞到水泥地上,还有人扔瓶子。结局是我们这伙人还站得住,卡迈因的朋友们则退缩了。查基和摩根回头看威尔,他还在失去知觉的卡迈因·斯卡帕利亚身上不停地挥拳。
斜拍威尔:残酷、丑恶、凶暴,恶狠狠地。他内心肯定汹涌着无名恶气,他把它们发泄在卡迈因·斯卡帕利亚身上。他连连狠揍那个无助的、已经失去知觉的斯卡帕利亚,眼里直冒火。查基和比利把威尔拉开了。
警察终于到达现场,只能证实威尔在凶残地袭击斯卡帕利亚,他们把他抓走了。
外景,人行道,连续镜头。
一群旁观者聚拢起来。查基向他们打招呼。
查基:嗨,多谢你们走出来。
威尔:是呀,邀请你们全体到摩根家里享受一块补偿性的鱼肉三明治。
警察把威尔推到一辆汽车前盖上。
威尔(对警察):嗨,尽管不是法国油煎饼,不过是免费的。
警察抓住威尔,把他的脸撞在汽车前盖上。另一名警察用警棍把威尔逼进汽车。威尔的眼神是怒气冲冲的。
威尔:把那混帐的东西拿开!
威尔反抗。另一名警察走过来。威尔踢他的膝盖,把他踢翻。一时挣脱后,威尔同那三名警察大吵大闹起来,更多人围住威尔——他即使勉力挣扎——也挨了一顿好揍。(切至)
外景,肖恩的房顶,日落时分。
肖恩仍和我们原先见他时那样坐着,只是他的领带松开了,身边有一只爱尔兰威士忌的空瓶子。他眺望城市。一个总管模样的女房东从门洞里出来,走到房顶上。
女房东:肖恩?
肖恩没有回答。
女房东:肖恩?你没事吧?天凉起来了。
肖恩:是的。
女房东(稍顿):天凉起来了。
过了会儿,她便返身下楼去。肖恩一动也不动。(化)
外景,査尔斯河,介绍性镜头,早上。
河面上闪耀着金光灿烂的晨曦。(切至)
外景,法院。次日早晨。
威尔从法院出来。查基在他的卡迪拉克汽车里等着,手里拿着两杯邓金甜饼店的咖啡。他递一杯咖啡给威尔。就像平时一样。
查基:什么时候提审?
威尔:下星期。
查基把车子开走。(切至)
外景,麻省理工学院校园,介绍性镜头,早上。
学生们纷纷拿着书包去上课,较多的学生似乎都走向一个特定的教室。
内景,麻省理工学院教室,早上。
教室里比上回我们见到时更拥挤。充满激动兴奋的气氛。当兰姆伯脾气极好地、夸张地侃侃而谈时,汤姆做记录。
兰姆伯:这是我的幻觉呢还是我的学生已大大地成熟了?
一阵笑声。
兰姆伯:我望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的是我的学生,有的不是,甚至还有我的同事。就是我的想像力再成问题,我也知道你们不是来听我讲课的——
更多的笑声。
兰姆伯:——可是,还没有确认是谁,我们尊敬的科技杂志不得不称他为“神秘数学魔术师”。
他举起一本《麻省理工学院科技》杂志,上面有一个装饰着一个大问号的人物剪影。标题是《神秘数学魔术师再次冲击》。
兰姆伯:不管你是谁,你已经解答了我给学生们出过的最难定理中的四条。干脆站出来吧,沉默的淘气鬼,接受对你的奖励。
学生们屏息静气地等待。一个学生在座位上移动了一下,弄出响声。
兰姆伯:好,很遗憾让我的观众失望。说明今天没有人在这里露出庐山真面目。我并不要求你们当中并未选修本科目的人现在就走开,可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们将探讨特征向量的宇宙质量。
一些人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离开。兰姆伯拿起一枝粉笔在黑板上写着。
兰姆伯:不管怎么说,我的同事们和我交换过意见,现在这黑板上有一个疑难问题,它花费了我们两年时间才得以证实。现在你们也来试试吧;挑战已经发起。全体教员已经应战,靠的是信心和魄力。(切至)
内景,麻省理工学院走廊,晚上。
兰姆伯和汤姆走出他的办公室并锁上门。当他正要转身走向走廊时,他站住了。听到微弱的“卡嗒”声,他转身走向走廊。
兰姆伯和汤姆走到一个拐弯处。他们的视点:见到一个人的剪影,引人注目地在做黑板上的论证。他身旁有一只拖把和提桶。兰姆伯走近一些时,看清这是穿着工友制服的威尔。他眼中的神态是专心致志、高度集中。
兰姆伯:请原谅!
威尔抬头,立即拔脚要走。
威尔:噢,对不起。
兰姆伯:你在干什么?
威尔(走开):我很抱歉。
兰姆伯:你叫什么名字?(稍顿)别走。这是我们的工作,你不可以在这里乱涂乱画。
威尔:嗨,去你的。
兰姆伯(激动地):好……我要和你的主管谈谈。
威尔走了出去。兰姆伯去“整理”那个论证,细看黑板上有什么被威尔搞糟了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再次审视黑板,显露惊喜之色。
兰姆伯:天啊。
传来过道里的关门声。他转身找威尔,已不见踪影。(切至)
外景,坎布里奇的弓箭酒店,当天晚上。
人头攒动的哈佛酒吧,威尔和我们那伙人走过一行几个哈佛学生的队伍,等着核对证件。
摩根:出什么事了?(稍顿)被炒鱿鱼啦?
威尔:是的,摩根,我被炒鱿鱼了。
摩根(笑了起来):丢掉这么一个烦人的呆板工作有他妈什么可惜的呀?推一把扫帚有多费劲呀?
查基:你不是也被开除过吗,你这下三滥。
摩根:是呀,那可不一样,我是属于行政上的调整——
比利:——是呀。调整那些为他们干活干得慢的人。
摩根:去你的,你个胖猪。
比利:至少我有一份糊口的工作。(对威尔)你为什么被解雇?
威尔:调整管理工作。
笑声。
查基:我的叔叔很可能把你安排在我的唱片组里。
摩根:这叫什么事呀?我昨天才求过你给我找份工作。
查基:我昨天对你说过不行!
两名学生在看门人(凯西)那里验过证件后,我们的小伙子排队跟进。
全体(一个挨一个):近来可好,凯西?
凯西稍微点了一下头,抬手让他们进去。第五个小伙子,一个哈佛学生想跟着进去。他被凯西伸出去的有力胳臂挡了驾。
凯西:证件呢?
内景,弓箭酒店——连续镜头。
查基从小伙子那里敛钱去买酒。全体人员中除了摩根外都掏出几张揉皱的钞票。
查基:这是哈佛酒吧,呃?我以为墙上该有方程式之类的胡说八道。
内景,弓箭酒店后部,过后不久。
查基回到威尔、摩根和比利已经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的桌子旁。他看到一起坐在酒吧尽头的两个年轻动人的哈佛女郎。查基大摇大摆地向她们走过去,并在酒吧座上坐了下来。他咧嘴笑了一下,尽量掩饰他的波士顿口音。
查基:嗨,你们好吗?
莉迪亚:很好。
斯基拉:很好。
查基:你们二位小姐在这儿上学?
莉迪亚:是的。
查基:是啊,我觉得咱们一起上过课。
此时,有好几拨人开始注意这里。摩根、比利和威尔力求不显山不露水地置身于听力范围之内。一个穿着哈佛长曲棍球运动衣、个头相当大的学生克拉克,22岁,注意到查基。他走到莉迪亚和斯基拉身边,像保护人似的豪迈地在她们身边蹓达。这可引起威尔、摩根和比利的注意。
斯基拉:上的是什么课呀?
查基:唔,我想是历史课吧。
斯基拉:噢……
查基:真的,这个学校还不错……
克拉克(再也忍不住,介入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课?
查基:历史课。
克拉克:你喜欢历史吗?
查基:挺好,挺不错的。
克拉克:历史?单纯是“历史”?那么它肯定是个概论课程。
查基点头。克拉克注意到査基的衣着。威尔和比利交换眼色后便狡黠地往那边挪。
克拉克:范围相当广泛。是世界史吗?
查基:嗨,老弟,我们一天到晚都在上课。(少顷)哈佛有一件事始终令我惊讶不已,就是人们总在谈论学校的事。
克拉克:我是在这个酒吧里最不爱谈论学校的人了。可是由于你在这里,我要“抓住”机会向你提一个问题。
比利把他的啤酒罐倒到左手,威尔和摩根看见了。摩根瞪圆双眼,似乎在说:“别再……”。
克拉克:噢。想必你的历史学得不错。
克拉克看两个姑娘是不是注意听。她们没在意。当克拉克回头看査基时,斯基拉扭头对着莉迪亚转眼珠子。她们笑了起来。威尔瞥见了,也乐了。
查基:实话对你说,我并不常常去上课,这种课的内容相当粗浅。
克拉克:粗浅?噢,我相信。我记得这种课——只安排在休息和午饭之间。
威尔和比利走过来,站在查基后面。
查基:好吧,想找点难题吗?
克拉克:没有什么难题。我只不过希望你能对我讲讲早期殖民地市场经济的演变过程。我认为: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经济形式,尤其是在南方殖民地,最能够恰当贴切地体现出前资本主义土地所有制的特点,而且……
威尔在这个节骨眼上挪到查基身边,忍不住也参加谈话。
威尔:当然,这是你的论点。你是一年级学生。你刚读完一些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也许是波特·加里森的书,所以不奇怪,这就是你所信的,到下个月你读到詹姆斯·莱蒙的著作时,便会信服弗吉尼亚和宾夕法尼亚在17世纪40年代已经有强大的企业化规模和资本的积累,这个课程会上到你第二个学年,然后你会在这里反复思考戈登·伍德对革命前的乌托邦和军事动员对资本的形成所产生的作用。
克拉克(吃了一惊):那好,事实上我不会这样的,因为伍德极端低估……
威尔:——伍德极端低估了基于财富,特别是继承财富的社会差别……你准在维克的《在埃塞克斯县的调查》里看到这些的,98到102页,对吧?但是你对这个问题有没有自己的见解?要不然你只能为我抄整本书?
克拉克惊得一时语塞。
威尔:瞧,别把自己装扮成智者,为了打动姑娘们而涮我的朋友。
克拉克现在败下阵来了,想找一个体面的退路,不管怎样都行。
威尔:可悲的是:大约用50年的工夫,你才可能开始做独立思考的事,那时,你会领悟到生活中只有两件事无可置疑。
克拉克:是吗?哪两件。
威尔:第一,别干那种事。第二,你花15万美元教育费所得到的东西,满可以在公共图书馆为过期还书补交的1.5美元的费用中得到。
威尔捕捉到斯基拉的眼神。
克拉克:不过我会有个学位,而你那时会在我们去滑雪的路上,在外卖窗口给我的孩子们拿炸薯条。
威尔(微笑):可能吧。不过我至少不会成为没有独到见解的人。(少顷)如果你对此有问题,我猜想我们能到外面去如此这般地讨论一下。
当威尔事实上瞧扁他的时候,克拉克决定不接受威尔的建议。
威尔: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就在酒吧那头。
他转身走开。查基丢给克拉克一瞥趁势离开。摩根转向一位就近的小姐。
摩根:我的朋友绝顶聪明。
内景,弓箭酒店,酒吧柜上,晚些时候。
威尔和摩根在酒吧柜上兴致勃勃地看查基和比利玩酒吧篮球游戏,玩家们把小型篮球投进小篮里。我们偶尔听到査基得分的时候在后景中高声叫嚷:“拉里!”斯基拉离开人群走向威尔。
斯基拉:你这个会奉承人的家伙。
威尔:什么?
斯基拉:我已经在那边坐了45分钟等着你过来和我说话。可是我现在累了,必须回家,我不想继续在那儿等你。
威尔:我叫威尔。
斯基拉:我叫斯基拉。顺便说说,那边的小伙子是地道的庸俗之辈,我只不过想让你知道,他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威尔:我也有这种印象。
斯基拉:好,你看,我必须走了。不得不早早起来浪费我那高昂的教育费。
威尔:我刚才不是针对你的。听我说,也许……
斯基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斯基拉拿出一张叠好了的纸交给威尔。
斯基拉:也许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喝杯咖啡?
威尔:好极了,也许我们能到哪儿去吃一把块儿糖。
斯基拉:什么?
威尔:当你想到它的时候,它只不过和一杯咖啡那样随便。
斯基拉(哈哈笑):好吧,说的不错(转身)。
威尔:5分钟。
斯基拉:什么事?
威尔:我刚才是想法缓一缓劲儿。(指指钟)我原想在12点15分走到那边和你说话的。
斯基拉:瞧,这是我听了一辈子的瞎话。再过5分钟我必须听到你最提神的话。
威尔:块儿糖就是我的提神话。
斯基拉(少顷):我很高兴到这儿来过。(切至)
外景,弓箭酒店——晚些时候。
我们的小伙子们走出酒店,互相取笑酒吧篮球的战绩。马路对面有另一家带玻璃门面的酒吧。摩根看见克拉克和几个朋友坐在窗内。
摩根:那边就是那个哇啦哇啦的家伙,去他的什么滑雪“旅行”。咱们该踢这花花公子的屁股。
威尔:呆着别动。
威尔穿过马路,走向那扇厚玻璃窗,站在克拉克对面,二人之间只隔一层玻璃。他敲敲玻璃以引起克拉克的注意。
威尔:嗨!
克拉克扭头对着威尔。
威尔:你喜欢苹果吗?
克拉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威尔:你喜欢苹果吗?
克拉克:什么呀?
威尔把斯基拉的电话号码拍在玻璃上。
威尔:我得到她的电话号码!你对这些苹果的兴趣如何?!!
威尔的朋友们爆发出一阵笑声。侧面拍克拉克:他泄气了。
外景,街道,晚上。
小伙子们挤在查基的汽车里,一起欢声嬉笑着打道回府。
外景,査尔斯街桥。破晓。
汽车快速开过查尔斯桥,超越一列红线火车。
外景,査尔斯镇的马路。破晓。
在查尔斯镇狭窄的马路上走了一程,经过邦克山纪念碑。
外景,威尔的寓所,白天。
到了威尔的家,他下车。(化入)
内景,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区办公室的车库,白天。
兰姆伯走进一个小型简易车库。这里存放了一些修整草坪用的机械和各种工具。一位年龄稍长的男子特里,58岁,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波士顿先驱报》的体育版。兰姆伯显然以前从未到过这里。他望着这个环境,觉得有点不舒服。怕把衣服弄脏了。
兰姆伯:对不起。这里是管理区办公室吗?
特里:是的。能为你效劳吗?
兰姆伯:我想知道一个在这里打工的学生的名字。
特里:没有学生在这里打工。
兰姆伯:你能给査一下吗?因为那个年轻人在我的办公楼里工作——
特里:你在哪个办公楼?
兰姆伯:二号楼。
特里在他的办公桌上查一张名单。抬头。
特里:唔,假如有什么东西被盗,我应当知道。
兰姆伯:不,不是这种事。我只需要他的名字。
特里:除非你有所指控,不然我不能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兰姆伯:求你了,我是这里的教授,这件事很重要。
特里:唔,他今天没来上班……
特里歇了会儿,拿着全部卡片。
特里:你看,他通过他的假释官得到这份工作,所以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特里在办公桌上翻阅一摞纸,他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兰姆伯。兰姆伯茫然看着这张卡片,上面写着:假释雇用说明书。
内景,法庭,白天。
威尔站在马隆法官(40岁)面前,等候审讯。场面非常随便。法庭里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威尔和检察官。兰姆伯从后面入场。
威尔:有一个久远的法律判例,阁下。回顾到1789年,因由是一名被告可能自称是自我防卫,反抗一名政府代理人,而这种行为表现出来是被告反抗专制,一个有关自由的辩护——
法官打断了他,对检察官说话。
马隆法官:西蒙斯先生,是麦克尼利警官签发的诉讼,他现在没在我的法庭上,是什么原因呀?
检察官:他膝盖受伤住院了,阁下。我从别的警官那里得到口供证明。
威尔:亨利·沃德·比彻在他1887年的《普利茅斯格言》里宣称,“每一名美国公民从出生起就是这个国家的一个盟誓的官员,每个男子都是一名警察。”和别的警官们一样,连威廉·康格里夫都说过第一个喊‘不许偷窃’的人往往就是那个盗窃钱财的人。”
检察官:阁下——
威尔加快速度。
威尔(对检察官):我们的宪法给予我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先生。同样的文献保证我对自由的权利。“自由”,万一你们已经忘掉,是“人们呼吸的权利,当它不能做一次深呼吸的时候,便是法律束缚得太紧。没有自由,人就要昏厥。”(少顷对法官)出处同上。阁下。
检察官:人就要什么?
威尔:裘利斯·凯撒(注2)宣称——虽然他已受伤——“保障公民权利、自由的法令……”
法官打断他。
马隆法官:孩子。(稍顿)轮到我说了。
法官打开威尔的案史。
马隆法官(读):1993年6月,斗殴;1993年8月,斗殴……1994年2月,重大汽车偷窃案……
稍顿,法官读详细介绍。
马隆法官:……显然,你在那里为自己辩护,使这个案子被打乱,引用了1798年“马和马车的置闲资产权利”……
兰姆伯忍不住笑,印象颇深。法官摇摇头。
马隆法官:1994年3月,在公共场合酗酒,当众赤身裸体,斗殴。1994年10月,故意暴力行为。1994年11月,斗殴。1995年1月,模仿警官,故意伤害,偷盗,对抗——反复——
法官稍停片刻。看了威尔一眼。
马隆法官:你现在是在我的法庭里,我了解你的前科。(少顷)我也知道你是个孤儿。你去过几个收养孤儿的家庭。因为受到一连串的人身虐待,州政府从你3岁起就让你离开家。
法官定睛看威尔。威尔低下头。
马隆法官:另一位法官可能注意到。你打了一个警察,你参加了。(稍顿)申诉驳回不予受理。
法警走过去把威尔带出法庭。
马隆法官:继续准备你的争辩吧,孩子。为审判给你一句忠告:要说正理,别说歪理。
当威尔被领出法庭时,兰姆伯向法官走过去,后者正走下法官席。
兰姆伯:请原谅,阁下。(伸出手)我叫杰拉尔德·兰姆伯。
尴尬的间歇。兰姆伯等待对方的反应。
兰姆伯: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稍顿)教组合数学。
法官仅仅淡漠地看了一眼。
马隆法官:噢。幸会。
兰姆伯:能给一点时间吗?(切至)
内景,米德尔萨克斯县监狱,拘留区域,时间同上。
走廊里,一名看守带着威尔走向几台电话机。
看守:只可以打一次电话,打给律师。(稍顿)打一次。
看守恶狠狠地看了威尔片刻。然后走开。
威尔:多少?
威尔拿起话筒,拨号。
威尔:你好,斯基拉?
内景,斯基拉的宿舍,白天。
斯基拉:是谁呀?
威尔:是威尔,你在酒吧里遇到过的那个十分漂亮有趣的人?
斯基拉:对不起,我不记得见到过任何一个适合你所形容的人。
威尔:好吧,我输了。是个难看的招人讨厌的没牙的失败者,他喝醉了,整晚缠着你不放的那个。
斯基拉:噢,威尔!我正纳闷你什么时候才会打电话来呢。
威尔:是的,我原来估摸着这星期咱们能去喝点咖啡吃点块儿糖。
斯基拉:挺不错嘛,你现在在哪儿呢?
威尔:你不是,碰巧是法律预科学生吧,你是吗?(切至)
内景,米德尔萨克斯县监狱,审问室,晚些时候。
兰姆伯坐在那里等候。威尔被带进来,被看守戴上镣铐。
兰姆伯:你好。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杰拉尔德·兰姆伯。
威尔:你他妈的要干吗?
兰姆伯:我和法官谈过,他同意在我的监督下释放你。
威尔(怀疑):真的?
兰姆伯:真的。有两个条件。
威尔:什么条件?
兰姆伯:咱们每周见两次面——
威尔:为了什么?
兰姆伯:继续你曾经证明的定理,再进一步涉猎组合数学,有穷数——
威尔:听上去真像猫头鹰叫。
兰姆伯:另一个条件是你去看医生。
威尔:嗐,拉倒吧。
兰姆伯:法官对此非常明确:你要在一周内两次来见我和医生,我负责对这些会见写报告。假如你不遵守这些条件,法官对我说你必须服刑。
威尔:如果我同意,我能立马就走吗?
兰姆伯:完全正确。
威尔:我愿意做那件工作。我不要去看医生。
兰姆伯:瞧,威尔,这并不像听上去那么可怕。(稍顿)我已经同一位医生说过了,他的名字叫亨利·利普金,是我的朋友。他写过四本书,广泛地被看好,是他那领域里的一颗明星。(少顷)我敢肯定这比蹲监狱好。(切至)
内景,娱乐场,白天。
威尔和査基登上一个有围栏的蹦床。比利和摩根倾向于把它用作表演他们自己的“摔跤发烧友”场地。当威尔和査基走过来的时候,比利正压在激动的摩根身上,并抓住他的脑袋。威尔和查基观望了一会儿。比利愈抓愈紧。
比利:认输!兔崽子!认输!兔崽子!
摩根(被憋住了):舔我的屁股吧。
比利:噢,摩根。
当他们等待这场打斗结束时,查基心怀叵测地转身对着威尔。
查基:你会得到什么呢?得到宽大?
威尔:缓刑,劝告,每周几天。
査基:你真他妈的无赖。
威尔微笑。
査基:服输算了,摩根。他都抓住你的脑袋了。
摩根(对査基):滚你妈的!
内景,威尔的寓所,晚上。
威尔坐在他的单间寓所里看书。镜头推近,看到他读的是一本自我帮助的心理学书籍。威尔大约每秒钟翻阅一页。他微笑着摇摇头。看完这本书之后,他把书扔进身边的废纸篓里。镜头推到书背面,那上面印了一张笑容可掬的心理学家的照片。
内景,心理学家的办公室,连续镜头。
威尔坐在心理学家那间装潢精致的办公室里。坐在他对面的是心理学家亨利·利普金,看上去有40多岁。他们正在谈话。
威尔: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汽车赛。那个戴尔·厄哈特确实棒。
心理学家:你明白,威尔,我也明白,你需要的是什么。你有一种天赋。
威尔:我也许能开过坑洼处,可是永远也不可能像戴尔·厄哈特开得那么好……
心理学家:你有一种素质,是与生俱来的,你没有支配它——而你有意识地以当一个看门人的手段把它深藏起来。我不是说那样不对。我和我大楼里的看门人交朋友。他曾经到我家吃过晚饭。事实上,我为“迈克”——这不是他的真名,做了一些义务会诊。我在书里写到的。
威尔:对,我看过你的书。“迈克”和那证券经纪人“查得”有同样的问题。
心理学家:是的。你感到的压力,再次说明,我既不给它们贴标签,也不下判断,它们不让你把你的潜力付诸实践——你陷在车辙里。所以,威尔,别再干无聊的蠢事,别再耍鬼把戏。
威尔:你是对的。我明白。
心理学家:威尔,你要摆脱也不那么容易。
威尔:不容易,可是,我的意思你明白……我做别的事。没有人知道的事。
心理学家:举个例子,威尔?
威尔:我到某些地方去,想得到某种感应。
心理学家:什么地方?
威尔:某些俱乐部。(稍顿)比如,“幻想”,它不错的。
威尔鬼鬼祟祟地看了心理学家一眼。
威尔:只不过是当你脱掉衬衣真心跳舞的时候才有那种感觉。(稍顷)当那种音乐征服你的时候。你明白吗?
心理学家:我也许可以明白这点。
威尔:你有没有觉得想隐瞒你是个同性恋是困难的?
心理学家:什么?
威尔:算啦,我读过你的书,我和你谈过话。知道这是真的。
心理学家:太放肆了。
威尔:两秒钟之前,你已经准备好让我心神不安。
心理学家(略笑笑):唔,很抱歉让你失望,可是我结了婚,还有两个孩子。
威尔:这都无可怀疑。你可能有一座很讲究的房子,有漂亮汽车——你的书是畅销书。
心理学家:你在取守势,威尔。
威尔:你看,老兄,我不在乎你从最粗俗的方面去理解。人们不断地争论说,历史上最了不起的人物是同性恋:亚历山大皇帝,凯撒,莎士比亚,奥斯卡·王尔德(注3),拿破仑,格特鲁德·斯坦(注4),更不用说丹尼·特里奥了——没有几个给喜剧演员当笑料的配角能那样跳舞。
心理学家:谁是丹尼·特里奥?
威尔:要是你想打兰姆罗德,开枪好了。会有点自豪感。你上教堂吗?那还装什么蒜呀?上帝爱你。我指的是基督个和你同样有名望的人?可是当你在星期天晚上伪装起来,偷愉摸摸地走出那座房子,你看上去可能像克劳索巡官(注5)。
心理学家(平静地收拾东西):好吧,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思。
威尔:你采取守势——亨利。喂,至少,首领告诉那个妻子。基督放了她。她很可能盼望得要死。
那位精神病科医生站起来并走出去。
威尔:可恶的伪君子……
内景,走廊,连续镜头。
那位心理学家走了出来,着实让兰姆伯和汤姆大吃一惊,他们一直在走廊上等候。
兰姆伯:亨利?
心理学家继续走他的路。
心理学家:不。你知道吗,杰里?这就是我不再做公益事的理由。对我毫无价值。
兰姆伯:出什么事啦?
心理学家:我没有这份时间。这个星期我要做全国性电视节目。
兰姆伯:等会儿,亨利……
他走出门去。兰姆伯望着汤姆。(切至)
内景,兰姆伯的办公室,白天。
威尔在兰姆伯的办公室里。兰姆伯在一块题板前画一幅简图,汤姆作记录。看上去威尔并不感兴趣。
兰姆伯:这个长方形又分成几个长方形。一个内长方形的一个边是个整数。你能否证出那个较大的长方形的一个边也是个整数呢?
威尔:当然能。
兰姆伯:很好。怎样证明?
威尔:这是整数论证。
兰姆伯笑了笑。
威尔:什么?嗨,你看,老兄,我的时间到了。你要我在这里坐上一个小时把它写下来吗?
兰姆伯没有说话。威尔站起来走到题板前。
威尔:瞧着,我把关键的一步告诉你,可是我不把它全部做完。
兰姆伯还是笑盈盈的。
兰姆伯:这会极大地浪费时间,是吗,威尔?
威尔:我觉得是。
兰姆伯:我是碰巧明白的。
兰姆伯站起来走向题板。
兰姆伯:你想得太难了。要是我这样做会怎么样呢?
他画一条垂直线穿越简图。
兰姆伯:现在,要是我这样做呢?
他画一条水平线穿越简图。他把粉笔递给威尔。
兰姆伯:你以前做过核对的工作吗?
威尔弄明白兰姆伯的用意了。霎那间,他开始在简图上画了一些线,精神百倍地干了起来。
威尔你用颜色做标记。一半红色,一半黑色。假如这是个整数——
兰姆伯走过去和他一起画。
兰姆伯:那是什么???
威尔:一半红色,一半黑色——
兰姆伯:——那个呢?
威尔:——一半红色,一半黑色——
兰姆伯:那条边线!
威尔:一个整数。
二人停了下来。沉默片刻。仿佛是激战后的两个枪手,他们放下粉笔。
兰姆伯(对了一下手表):毕竟,看来我们是在线的帮助下得到证实的。问题不在于你考虑它们下了多大力量,年轻人,而是在于你考虑它们的方法。假如你在开火之前瞄得准,你就会发现最大的难题简直会变成儿童游戏。
威尔拿起自己的上衣。
兰姆伯:威尔,你已经想方设法严重冒犯了我的四位同事,他们拒绝回来。下周你要会见一位国内有影响的催眠术专家,汤姆和我到时参加,因此我希望你行为得体。(切至)
内景,兰姆伯的办公室,白天。
威尔面对着兰姆伯和那位催眠术专家坐在椅子上。汤姆作纪录。催眠术家低声对兰姆伯说话,后者对对他的手表。
兰姆伯:我们开始好吗,呃……
威尔:好的,我什么时候进入催眠状态呀?你们俩聊了20分钟了。
催眠术专家:对,威尔。我们要催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睡觉呢。
他弹了一下手指,转瞬间,威尔便往后仰脑袋并闭上双眼。催眠术家看了兰姆伯一眼。
催眠术专家:你不反对单腿站起来吧?
威尔起来,单腿站着。兰姆伯甚为感动。(时间切至)
内景,兰姆伯的办公室,晚些时候。
威尔斜倚着,双眼紧闭,好像处于昏睡状态。现在的气氛较为严肃。
催眼术专家:好啦,你在你的床上了,威尔。现在说说,你几岁?
威尔:7岁。
催眠术专家:你看到什么了?
威尔:我房间里的一些东西。
催眠术专家:是什么东西呢?
威尔:像是个小人儿,在我上面盘旋。愈来愈近了(踡缩起来)?
催眠术专家: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威尔。
威尔:他在摸我。
兰姆伯弄出一点声音。催眠术专家以手指示意让他安静。汤姆继续记录。
催眠术专家:他摸你哪儿?
威尔:下面。(暗指生殖器)我很紧张。
催眠术专家:你不必紧张。
兰姆伯同催眠术家交换眼神。起作用了。
威尔:——因为我没有准备好。(安静下来)可是那个人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因为他也是个天秤座。我们开始跳舞,非常美妙——
威尔(高声唱歌):“焰火飞舞!”
兰姆伯(起身):噢,天啊。
催眠术专家站起来,开始走向门口。威尔仍在唱《焰火》中的词句。
兰姆伯:等等,巴里。
催眠术专家:我有更好的办法去消磨我的时间。
他走了。威尔不唱了,哈哈大笑。
兰姆伯:噢,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威尔。
威尔:噢,拉倒吧!你不会把我钉在这个人的身上。他走了,我原打算同他谈20分钟。我玩得挺开心。
兰姆伯:我对你说过要和这些人合作。
威尔:算了。那是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威尔站起来,在兰姆伯面前扮演催眠术专家的角色。
威尔(怪声怪气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不需要治疗。
兰姆伯:滚出去,威尔。
威尔:好吧……别忘了下星期另找一个医生来。
兰姆伯:够了。
威尔走了出去。兰姆伯转身对着汤姆。
汤姆:今天早上我给梅尔·温特劳布打过电话,核实一下他有没有时间。
兰姆伯:为了什么?
汤姆:你想要做什么事呀?
兰姆伯:有一个人……
汤姆:谁呀?
兰姆伯:他是我大学里的室友。
内景,邦克山校园,白天。
这是肖恩·麦圭尔的“死亡和居丧”课。门上装饰的房间号码是101。这个教室能容60个学生,今天来了还不到15个人。
肖恩用懒洋洋的声调授课。厌倦教学、厌倦生活,他发现自己已屈从于对一群不感兴趣的学生群体讲授单调沉闷的基础课程。
肖恩:建立信任是与病人沟通的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什么(少顷)?
肖恩:莫林?
莫林的唯一反应是冷漠的目光。
肖恩:为保持工作能顺利进展,莫林。文尼?
文尼(抬头):因为信任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肖恩:别糊弄我,文尼。你哥们儿没给你提示吗?好吧。假如一个病人不信任你,那么他们对你的开诚布公就没有安全感——这样,便无法对他们进行治疗。治疗似乎是说:“很好,到这儿来,什么都别对我说,可是回到家里假装你对你的问题已做了点什么似的——走之前给我留下50块钱,好吗!”
他环顾教室寻求赞同。没有人在听。
肖恩:假使你不帮助他们信任你,那你永远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和你睡觉,而这是任何高明的心理治疗师的目标。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你们知道……当她们脆弱时搞定她——这常常是我的格言。
学生们抬起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肖恩:看到了没有?文尼注意听我讲了。
哄堂大笑。肖恩开始重新讲课,此时,他注意到兰姆伯站在房间后面。一时间好不尴尬。
肖恩:杰里。
兰姆伯:肖恩。
肖恩(对学生):看来我们这儿来了贵客。杰拉尔德·兰姆伯教授是菲尔德奖章获得者。组合数学。1986年。
学生们神态漠然地凝视。
兰姆伯:你们好。
肖恩:菲尔德奖章是诺贝尔数学奖。(少顷)每四年才颁发一次。(稍顿)好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星期一试着看完弗纳尔德的书。
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并纷纷离去。兰姆伯走向走下讲台的肖恩。
兰姆伯:看见你很高兴。
肖恩:看见你很高兴。
兰姆伯:有地方谈谈吗?(切至)
外景,哈佛广场,晚上。
威尔和斯基拉第一次约会。他们看一个魔术师用一只兔子耍魔术。那人的魔术相当不错,但是他的表演者可以耍些手腕。他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这是兔子,事实上是这只兔子在玩魔术。”威尔看了斯基拉一眼,他们往前走。(切至)
内景,玩具商店,晚些时候。
威尔和斯基拉走进这家小店。
斯基拉:我不明白,这只不过是无聊的带偏见的事。私立学校,哈佛,现在是医学院。(稍顿)我终于真的琢磨清楚了,我的脑子值25万美元。我不该对你说起这个……
威尔:我敢打赌你的父母会乐意付钱。
斯基拉:我也乐意付。我继承了钱财。
威尔:进哈佛要花那么多钱?
斯基拉:斯坦福。我在6月份毕业之后就走。
威尔:那么说你不过是利用我,然后走掉?
斯基拉:是的,我利用你为我的解剖课做实验。完了就走。
威尔:在这种情况下,很好。(稍顿)要看我的魔术吗?
斯基拉:当然。
威尔掏出一大把硬块糖。
威尔:现在我要让这些硬块糖消失。
斯基拉:好吧……
威尔耍尽变戏法的手法和咒语,然后使劲摇晃他的手。戏法没有成功,所有的糖块撒遍了小店。斯基拉大笑不已。
威尔:当我和我的兔子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好些。(切至)
内景,洛可伯餐馆,晚上。
兰姆伯和肖恩在这家高级餐馆里占据一席。穿着皱巴巴运动衫的肖恩看上去与周围环境有点不相称。
兰姆伯:在联欢会上我没看到你。
肖恩:那会儿我忙。
兰姆伯:大家都想念你。(少顷)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肖恩:自从南茜死后。
兰姆伯:很抱歉,那个该死的会议——
肖恩:我收到你的卡片了。
内景,哈佛广场晚餐,美味餐厅,晚上。
卖食品的厨师递给威尔和斯基拉两份奶酪汉堡。
斯基拉:你看过《安妮·霍尔》吗?
威尔:没有。
斯基拉:呃,影片中有一部分说到第一次约会常常会有这种压力,双方都在考虑“吻别”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威尔(微笑):事实上我不怎么“约会”。
斯基拉(大笑):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知道你至少已经想到这件事了。
威尔:不,我没有……
斯基拉:不,你想到过。你想到你会得到一个告别吻。
威尔(假装反对):不,我没有……
斯基拉:你有。
威尔:我曾经想过会有一个“告别安排”,可是……我会吻一下。
斯基拉(笑):噢,你会吻一下?
威尔:不……我希望得到一个吻。
斯基拉: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特意吻一下呢?
威尔(看看她):现在?
他们二人的嘴里都有奶酪汉堡。
斯基拉:好啊。
他们亲吻,满嘴汉堡。挺美的。稍顿。
斯基拉:这肯定是最糟糕的告别吻……
威尔(笑):嗨,你看,小姐,我到这里来是为了白吃一顿的。
斯基拉(微笑):不花钱?
威尔:是的,我把所有的钱都花在硬块糖上了。
她哈哈大笑。
内景,洛可伯餐馆,时间同上。
兰姆伯和肖恩已经吃完饭。兰姆伯捶了肖恩一拳。
肖恩:那时我很忙,杰里。我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兰姆伯:这个孩子很特别,肖恩。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肖恩: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杰里。
兰姆伯:你听说过一个叫拉曼奴健的人吗?
肖恩(点点头):听说过。
兰姆伯:他生活在100年前。他是印度人。小人物,没什么身份……
肖恩想继续讲完这个笑话。兰姆伯咯咯地笑——
兰姆伯:这个拉曼奴健住在印度的一个小棚子里。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没有机会做别的工作。可是他读了一本古老的数学书,从这门基本课程开始,他会推导一些多年来难倒过许多数学家的理论。
肖恩:他把它寄给哈迪——
兰姆伯:没错,肖恩。他把它寄给剑桥大学的一位教授,他立即发现他的成果中闪耀的光芒,便把拉曼奴健带到英国去。
肖恩:他在英国感染了肺炎,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
兰姆伯:他们在有生之年中一起工作,提出了一些最激动人心的,前所未有的数学理论。拉曼奴健的才华是空前的,肖恩。这个孩子就像他。不过他把自己裹得严严的,我需要一个人能说动他。
肖恩:为什么是我呢?
兰姆伯:我需要一个有你那种背景的人。
肖恩:我那种背景?
兰姆伯:你和他是同乡。南波士顿。
肖恩:他是南波士顿人?你来找我以前都试过多少人?
兰姆伯(直视对方):五个。
肖恩露出一个细微的、理解的笑容。
肖恩:都是谁?巴里,亨利,里克……
兰姆伯点点头。
肖恩:没有里克?你有没有让他去见见里克?
兰姆伯:只不过每周见这孩子一次。
肖恩:我们能在我的办公室里进行吗?
兰姆伯:那样很好。
侍者拿帐单过来。两个人都伸手去接。
兰姆伯:肖恩,我来。
肖恩:我拿到了。
兰姆伯:这个算在大学的账上。
肖恩不再争了。(切至)
外景,邦克山校园,早晨。
镜头从红砖的校园开始。附近的洛根机场的路面很平坦。威尔登上台阶。(切至)
内景,肖恩的办公室,白天。
肖恩的办公室很舒适。书籍沿墙堆起来。肖恩身后有一幅画。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兰姆伯坐在房间靠后的椅子里,旁边是汤姆。沉默了好半天,他们等待。
兰姆伯:他一旦感到有任何易受攻击之处,便会乘隙而入。
肖恩:我会没事的。
兰姆伯:这是和这个年轻人玩的一场扑克牌游戏。不要让他知道你有什么牌。
肖恩点点头。威尔走进来。他们站起来迎接他。
兰姆伯:你好,威尔。这个地方不难找吧?
威尔:不难。
兰姆伯:威尔,这是肖恩·麦圭尔。肖恩,这是威尔·亨廷。
肖恩和威尔点点头。这四个男人站着的时候有点尴尬。
兰姆伯:那么,我们开始吧。
威尔:是啊。让我们开始愈合伤口吧。
兰姆伯稍稍有点不好意思。肖恩对威尔的戏言一笑置之。
肖恩:对不起,能回避一下吗?
兰姆伯:汤姆。
肖恩:还有你,杰里。
兰姆伯看看肖恩,有点意想不到。肖恩的目光是不容置疑的。别扭了一小会儿后,兰姆伯和汤姆退出,剩下肖恩和威尔。威尔只看了肖恩一眼。看样子他对房间更有兴趣。肖恩默默地观察威尔好一会儿。
肖恩:你好,威尔。我是肖恩·麦圭尔。
威尔走向他的椅子坐下来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他点起一枝烟。
肖恩(继续观察他,终于——):你是南部哪儿的人呀?
威尔:所有这些书,你是从零售商那儿买来的呢,还是像只“怕见生人的小猫”似地打发人把这堆东西弄来的?
肖恩:这些书你都看过吗,威尔?
威尔:可能没有。
肖恩(指某书架内的一格):这一格内的书呢?
威尔:是的,我看过这些。
肖恩:你的评价如何?
威尔:我不是来作见鬼的汇报的。这是你的书,你为什么不看呢?
肖恩:我看过。
威尔:肯定占了你很多时间?
肖恩:是的,占了我很多时间。
肖恩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自豪。他那坚定的凝视和颇感自信的态度使威尔稍稍放松了戒备。威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书架前。
威尔(翻一本书):《美国史第一册》。假如你想读一本真正的历史,可以读霍华德·津恩的《美国人民的历史》。那本书会使你心悦诚服。你们这些人为难我。你们花了这么多钱去买漂亮、珍贵的书——而它们是错误百出的胡说八道。
肖恩:你认为是这样?
威尔:都是牛皮吹得挺响的东西。
威尔回到他的椅子上。暂停说话。
肖恩(指香烟):在你这个年纪上不该抽那么多。有碍你的发育成长。
威尔:你说的不错,它真的妨碍我跳爵士舞。
看上去肖恩一点也没受威尔的态度所影响。他呆在大办公桌后面,面带些许笑容。威尔注意到肖恩的信心。
威尔再次站起来,绕过他的椅子走向肖恩的画。画上是狂风恶浪中的一条旧帆船——决不是什么名画。威尔细看。
威尔:是你画的?
肖恩:是的,你画画吗?
威尔:不。
肖恩:炭笔画呢?
威尔:这真是一幅蹩脚画。
肖恩:告诉我你真正的看法。
威尔:色彩配合不和谐,空间也利用得很差。这些并不真让我担心。
肖恩:是什么让你担心了呢?
威尔:这里的颜色,看看有多暗?这是有意思的。
肖恩:是什么呢?
威尔:我想你差点没把耳朵割了。没听说“遇难时任何港口都是好的”?
肖恩:当然听到过。这句怎么样:“静水深流”?
威尔:——好,可能这指的就是你。
肖恩:也许是指——
威尔:也许你曾经遇到过风暴,凶涛恶浪——大浪猛撞船头,那该死的桅杆差点儿要折断,你迫切需要港口。因此你做了必须做的一切以求脱险。也许你就成为一个心理学家。
肖恩:也许你应当作为一个病人坐下来。
威尔:也许你娶的女人不对。
肖恩:说话小心。
威尔:就是这么回事,不对吗?你娶的女人不对。她离开了你?她和别人好了吗?
肖恩缓步走向威尔。
威尔:现在的海浪怎么样——
瞬息间,肖恩卡住威尔的喉头。威尔毫无办法。
肖恩:假如你再对我妻子不敬……我就杀了你。
威尔:时间已到。(切至)
内景,走廊,连续镜头。
威尔走出肖恩的办公室,走过坐在走廊内的兰姆伯和汤姆。
威尔:请安心,先生们。(切至)
内景,肖恩的办公室,白天。
肖恩站在他办公室的桌子后,心神仍旧紧张不安。兰姆伯走进来。
兰姆伯:五分钟,肖恩。你没事吧?
稍顿。肖恩盯视他的画。
兰姆伯:假使你不想再见到他,我会理解的。
肖恩:星期四,4点钟,一定让那孩子到这里来。(切至)
外景,娱乐场跑道,白天。
威尔和斯基拉坐在看台上看狗儿奔跑。他们相互随意取笑英国、爱尔兰和美国。
斯基拉:那么,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喽?
威尔:离这里不远,南波士顿。
斯基拉:那儿怎么样呀?
威尔:我想是相当沉闷。
斯基拉(笑了笑):我敢打赌你有个很好的家庭。
威尔:你是明白的,没什么特别的。
斯基拉:你有许多兄弟姐妹吗?
威尔:我有没有许多兄弟姐妹?
斯基拉:是呀。
威尔:呦,爱尔兰天主教嘛。你说呢?
斯基拉:多少?
威尔:我要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斯基拉:多少?5个?
威尔摇头。
斯基拉:7个?
威尔摇摇头。微笑。
斯基拉:说了吧。
威尔:我有12个哥哥。
斯基拉:不可能。
威尔:是的,你盯着看的是幸运的第13个。
斯基拉:胡说八道。
威尔:我向上帝发誓。
斯基拉:你们的房子肯定是个动物园。
威尔:那样挺好。老是有人和你玩,给出主意。
斯基拉: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威尔: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我哥哥嘛。
斯基拉:都是谁?
威尔:马基,里基,丹尼,特里,米奇,戴维,蒂姆米,汤米,乔伊,罗比,约翰尼和布雷恩。
斯基拉(大笑):你和他们
经历没有埋没我的才华,却抹杀了我应有的自信,我被吓坏了,成长出一腔的狂妄自大,我赖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终于等到一句:这不是我的错。
我想找个像Sean一样懂爱的人。
这个世界总有对不起你的时候,这让你好像除了防御之外再也做不出来任何动作,不知道我们到底要体验多少才能懂得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知道要过多久要靠多少机缘巧合,才能有一个人对我说:it's not your fault
就是这种电影能让我心甘情愿哭,因为我心甘情愿跟着它煽情的脚步。
哭瞎,不是天才也需要这个问题,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准备开始了吗?
能够做自己的心想做的事,菲尔兹奖又算个什么。抄三句台词。1.你花一万五所受的教育用一块五就能在公共图书馆得到。2.你没离开过波士顿,问你艺术你可能会提出艺术书籍中的粗浅论调,有关米开朗基罗你知道的很多,但你不知道西斯庭教堂的气味,你从没站在那儿看着美丽的天花板...问战争你会引用莎士比亚的话,但你从没接近过战争,看着好友吐出最后一口气...而你只是看了我的一张画就认定了解我的全部,你把我的人生撕裂了。3.I'm proud of what i do. It was a conscious choice.
【You know all this shit? It's not your fault】 我也想有人能够一遍一遍的跟我说:“It's not your fault”,这种事儿非得特别有良心或者感同身受才可以吧?大部分人只会指责你“为什么别人都XXX,你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为这个“不一样”我简直吃尽前面二十几年的苦。
居然是Gus Van Sant的片子.本和达蒙的剧本不错,“你不了解真正的失去,唯有爱别人胜于爱自己才能体会。”"我若跟你谈美术,你只能引用美术专著空谈理论,但你连梵蒂岗的气味也不知吧,你没试过站在那儿,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画吧;如果我问你女人的事,你大可以向我如数家珍,但你没法说出在女人身边醒来时,那份内心的真正喜悦;我如果和你谈战争,你会向我大抛莎士比亚,朗诵十四行诗,可是你从未亲临战争,未试过把挚友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吸着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向你求助.我问你何谓爱情,你可能只会吟风弄月,但你未试过
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们出去喝酒笑闹,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停车到你家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说再见,什么都没有,你就走了,我懂得不多,但我很清楚。
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们出去喝酒笑闹,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停车到你家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说再见,什么都没有,你就走了,我懂得不多,但我很清楚。
我想不出比现在更好的结局,Will不再胆怯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Sean走出妻子离开的悲伤决定旅行重新下注,Lambeau没说出口的对不起在Sean的me too中,这一次喝完酒后是半年后同学会上的见面,Chuckie终于在敲Will家门后十秒钟还没有人。Will之前就像个身负绝技的小刺猬,因为受了太多的伤习惯见人就扎,用fuck,bullshit夹杂在毫无分寸的语言里中伤Sean, Skylar, Lambeau,但是这些人真的好像天使一样一直一直在他身边,Sean坚定的重复着的“it's not your fault”在第几次才走进Will的心中呢,还好他身边从始自终都有那三个又嘴臭又讲义气的兄弟,在Will21岁生日的时候送出了全世界最丑的最棒的车。
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们出去喝酒笑闹,那很棒是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停车到你家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说再见,什么都没有,你就走了,我懂得不多,但我很清楚。
“我们的小缺点让我们找到对的人。”没有谁是完美的人,最亲密的人就是能够完美的接受对方的不完美。在那个年代,有许多这样的励志影片,或许现在回头看会觉得俗套说教,但精致的对白,动人的配乐,达蒙与罗宾的飚戏,始终会有抓住你的地方。生活有時候只是一种伪装,真正的声音源自我们内心。★★★★
学过数学才能真正理解跟天才的差距啊
喜欢结尾那个长镜头,超赞。
你年轻彪悍,我如果和你谈论战争,你大可以向我大抛莎士比亚,背诵“共赴战场,亲爱的朋友”,但你从未亲临战阵,未试过把挚友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吸着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向你求助。不要以为,我了解你。也许我可以通过“知识”来看你,但那不是你,除非你愿意谈谈你自己,否则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当他作为清洁工演算全世界只有两人懂解答的方程式,当他在酒吧用丰富历史知识与清晰逻辑思维对敌哈佛学子,当他恋爱与女主角吃饭时接吻,被子里缠绵,当他坚定地说我不爱你,当他遇到心理学教授,当他口出狂言,当他说起飞机趣事,当他痛哭,当他大笑。这是个没法让人不着迷的男人。
这是一部让我拿出十分钟,按下【暂停】键,认真想一想我的人生到底要什么的电影。我也是一个因为害怕失去就会抢先离开别人的人,但我想未来的日子我会慢慢勇敢起来的。电影很棒,数次热泪盈眶,非常羡慕男生之间那种有点小傲娇的友情。“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我懂得不多,但我很清楚。”
心理学教授明显的INFP,数学教授则有些INTJ。至于天才少年大概是INTP。有些人天生就幸运,拿了一手好牌。而大部分的我们却只能努力把自己的烂牌打好。如果你可以自由选择做任何事,你会做什么?也许那才是你真正想做的——如果说天才类题材有其现实意义的话
人生中应该拥有这样的一段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