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你的双眼

推开窗是否能见到蓝天？睁开眼是否会看到希望？如果心里没有一张幸福的地图，身前的每条路都指向绝望。

《睁开你的眼睛》是部1997年的西班牙电影，由《小岛惊魂》的导演亚历桑德罗-阿曼巴执导，2001年时美国将之翻拍为《香草天空下》。总的来说，两个版本的差异不大，除了演员不同外，基本算是原样复制。

《睁开你的眼睛》主要在探讨现实与梦境的边界，站在现在来看，这样的主题已经称不上特殊，在好莱坞科技特效的加持下，诸如《骇客帝国》、《盗梦空间》这类大成本大制作的的电影作品，显得更加吸引眼球。

然而，虽然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风火轮转的超快节奏，甚至可说导演手法一般、演员演技稚嫩，但《睁开你的眼睛》在影片主题之上提出的思考却非常令人震撼，而当中那些贴近人性、贴近生活的描绘也激发出更深切的触动。

■如同大部分的同类作品，《睁开你的眼睛》也是主题简单，手法繁复，毕竟站在后现代主义的视角来看现实与梦境，便必须同时塑造数个不同版本的“现实”，让观者体会其间模糊难分、亦真亦假的状态。

《睁开你的眼睛》的主角是个外貌英俊的富家青年，父母过世后为他留下庞大遗产，他的生活中充满无止尽的派对和美女。与他有过一夜情关系的美女如过江之鲫，但身为一个情场浪子，他从不与同一个女孩有第二次的关系。

在某此的生日宴会上，他最要好的朋友带来一个美丽的女子。虽然知道这女子是好友的梦中情人，主角仍然毫不犹豫地出手勾搭。当晚，好友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主角却和这个女子热火朝天地调情，还留宿在女子的公寓。

隔天清晨离开女子公寓后，一个苦苦纠缠着主角的痴情女人在外头彻夜等候，或许是因为同情，或许是因为对方出言激将，主角竟然搭上痴情女子的车子。结果两人发生严重的车祸，女子当场死亡，主角则是容貌被毁。

经过几次大小手术，主角的面貌仍旧显得狰狞恐怖，所有人都很难与他双眼对视。主角回头寻找好友的梦中情人、也就是生日宴会上与自己互生好感的女子，却发现对方态度冷漠不自在，已经转身投向好友的怀抱。

在最绝望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抱持悔意来到主角身边，为自己的态度道歉，还决定与他在一起。而且，没多久之后，医生运用最新的医疗技术完美地修复了他的脸。主角的人生从天堂掉到地狱，如今又再度回到天堂。

或许是心里的恐惧太深，主角经常从梦中惊醒，梦里自己的脸又回复到恐怖的样貌。这反复不断的噩梦，几乎将主角逼到疯狂的路上，他不仅对自己的脸有所幻觉，还发觉自己怀抱中的爱人竟然变成害自己毁容的那个痴情女子。

主角眼中明明看到的是痴情女子，但所有人却都说这个就是他的爱人、是他从好友手中横刀夺爱的那个美丽女子，就连照片、素描里头美丽女子的脸都变成痴情女子的脸，仿佛主角从头就到位都搞错，美丽女子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主角感到既混乱又愤怒，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自己最恨的人竟然变成自己最爱的人。结果，主角在狂乱中捂死这个冒充美丽女子的痴情女子。事后所有人都认定主角捂死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是所恨的人，毕竟那个所恨之人早就死了。主角完全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等待终身监禁的判决。

■事情的真相是，在遭到毁容之后，主角为了逃避让人无法忍受的残酷现实，选择将自己的身体冷冻，意识则透过电脑程序的帮助，进入美梦当中。只是因为主角自身的恐惧，使得梦境逐渐变形，成为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真相是在主角那变形的梦境中逐渐被厘清的，只是这场人生大梦的开端到底在哪里？这个所谓的真相，是真的真相，抑或只是另一场梦境？而从所有的梦境醒来后，主角睁开眼睛又将看到什么？

我们是真实存在的人，在经历一场真实存在、独一无二的人生，抑或说我们所谓的人生只是一场梦境、一切都是虚幻不真实的？与大部分探讨现实与梦境的作品不同，《睁开你的眼睛》不仅对生命的存在提出问题、呈现困境，它还提出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理解和诠释。

在影片中，主角不断被问到一个问题：你觉得幸福是什么？主角也始终如一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主动的选择下，主角的人生幻化成一场又一场的梦境，这梦境是好还是坏，是快乐还是悲伤，全都操之在主角手中，毕竟这是“他的”的梦境。然而，无论是在美梦中还是噩梦中，face始终是主角最关切的问题，这个face既指的是脸，也是表面的意思。正因为主角的心中没有一张幸福的蓝图，只有对肤浅事物的执着追求，因此他自己的脸孔和所爱之人的脸孔终究会变老、变丑、甚至变形，而他的梦境注定要走向无止尽的噩梦。

当真相被厘清后，心理医师问主角这些梦境是谁为他安排的，他指了指上头，此刻那个为主角安排身体冷冻、进入梦境的人正站在大楼的顶层。但事实上，这个上头既是指大楼上的这个人，也是指天上的神。我们的生命也许只是程序安排下的一场场梦境，也许是所谓的神为我们安排的真实存在。但无论真相是什么，生命的形式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框架，里头装盛的是美好、还是丑陋，是幸福、还是悲哀，都决定在每个人当下的每个选择。生命的尽头也许一片荒芜，但生命的路途漫漫，沿路可以既丰富且美好。

■《睁开你的眼睛》虽然是一部拍摄手法和演员演技都只在中上水平而已的作品，但故事的创意、命题的深刻程度，都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尤其出色的是，影片中深刻地描绘了人们最美好的梦想：身为一个年轻、英俊、富有、风流不羁、无人管束、身边美女不断的男子。当然，与之对应的，影片中也深刻地描绘了人们最惧怕的噩梦：拥有这一切后又都失去，失去后好不容易复得，却发现是梦一场。

当与生俱来又引以为傲的自信被瞬间摧毁，以致生存的意义都几乎丧失殆尽，你是选择就此耽迷于永世不醒的美丽梦幻，还是甘心咬紧牙关重返冰冷现实？当那段今生仅此一遇的真爱早已流逝无痕，回首时惊觉伊人已成就连生命的尺度都无法丈量的百年追忆，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努力厘清虚拟和真实的分野？这是墨西哥导演阿莱汉德罗·阿曼巴在他这部名为《睁开眼睛》的剧情长片中向我们提出的深刻命题。与后来令他蜚声国际影坛的恐怖巨作《The Others》步步惊魂、惊天逆转的悬疑风格相比，这部早期作品虽在剧情架构中同样埋设了很多伏线，但由于全片洋溢着的浓郁迷幻色彩相当程度的消解了惊悚片特有的紧张感， 所以观众可以心无旁骛的自然融入主人公的情感世界，而不必急于谜团的揭晓。这实在是导演的高明之处。
佩内洛普·克鲁斯的独特气质为影片的凄美基调增色不少，那种无需雕琢、我见犹怜、可令任何男人为其心碎的玉女形象在当今的好莱坞商业片中已难觅其踪。男主角扮演者埃德瓦尔多·诺列加的表演无可挑剔，特别是在观众无法看到面部表情的蒙面戏中，依然生动的演绎出无助与绝望的心里状态，非常难得，远超其后翻拍同一角色的老汤哥。
影片结尾处，当塞萨尔终于洞悉了所有真相，而决定不再徒劳的追悔，毅然选择从“噩梦”中醒来时，我想，凡是曾经真正活过、爱过、又失去过的人们，都会被深深打动吧。

看了亚历桑德罗·阿曼巴导演执导的睁开你的双眼，不禁为影片的奇特构思大为赞赏，是梦中梦，还是类似于“生死停留”中临死前弥留之际的一段幻想，豆瓣的网友们给出了N种不同的解释，看完电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试想着理清片中的结构思路，以下便是本人对于影片剧情的一种理解，欢迎豆友补充。
首先，对于影片中life extension的理解为，所谓的life extension并不是指生理意义上的生命的延续，而是在人类死亡后，“冷冻”脑部，待到日后科技发达时“解冻”脑部，并且给脑部设定一个与死前现实生活相接轨的理想梦境，梦境中死者过上死前幻想得到，却又难以实现的生活。
影片中的主人公Cesar便是一名自愿接受life extension的参与者。原本Cesar是一名风流成性的浮夸子弟，在结束了与Nuria的一夜情后，生日派对上邂逅了Sophia，不料Nuria意外地出现在派对上，深深迷恋上Cesar的她百般诱惑Cesar，希望与之发生关系，自私的Cesar借哥们Pelayo的女友Sophia来摆脱痴迷于他的“一夜情人”Nuria，并借机对Sophfia发生一夜情攻势，之后成功地来到了Sophia家中，纯洁地度过一个晚上后，发现自己已然爱上了Sophia。走出Sophia家门后，却惊讶的发现Nuria停车等在了Sophia门外，又是在Nuria的诱惑下，Cesar登上了Nuria的车。然而事情并非Cesar想象的那样，气急败坏的Nuria意图与Cesar同归于尽，把车高速开下了高坡，自己当场毙命，Cesar虽捡回了条性命，却已然被严重的毁容。苦闷的Cesar经历了几次整容手术后，依然变得奇丑无比，无法接受自己现有容貌的Cesar更无法得到Sophia的爱。在一次失败的酒吧宿醉之后（注：之后的经历便是被life extension公司擦掉的记忆），Cesar像个可怕的酒鬼在大街上醒来，终日不出家门，有一天他上网无异看到了一则广告，在了解了life extension的原理后，毅然签名参与了这项实验，并且以吞食药丸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以上内容是Cesar死前真实的生活情景。
以下内容是Cesar死后150年，脑部解冻后，Cesar活在梦境中的场景。
剧情回到酒吧失败的宿醉，Cesar在酒吧外的马路上醒来后却意外的发现Sophia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Nuria，这应该是导演的暗示，暗示Cesar已然活在了自己创造的混乱的梦境中），Sophia祈求Cesar的原谅，并且表明了对Cesar的爱意，两人携手逛了公园，更令Cesar惊喜的是医院已经有了整容的新方案，并且帮助Cesar恢复了往日英俊的外表。Sophia在见到Cesar整容成功后，欣喜的两人发生了关系（这应该是满足了Cesar最初想与Sophia发生一夜情的愿望）。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如此完美，Cesar在一次与Sophia同床时惊讶的发现，睡在身边的并不是Sophia，而是Nuria（因为梦境中Cesar的潜意识开始作祟，ps：相信做过的噩梦的朋友都会觉得梦是多么的荒诞），恐惧惊讶的Cesar报了警，意图告诉警察Nuria假扮成了Sophia，然而警察却告诉Cesar，那个短发女人的确是Sophia（害人不浅的潜意识啊，当时也让我看的云里雾里的），气急败坏的Cesar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一次Nuria（幻想成了Sophia
）的做爱中，用枕头捂死了Nuria。进而Cesar因谋杀罪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之后便出现了精神病医生Antonio帮助Cesar恢复记忆，寻求真相的过程，其中用了催眠的方法帮助Cesar模糊地想起了一些被life extension公司删除的记忆。最后life extension公司老板出现在公司天台，向Cesar揭露了真相，原来这一切只是Cesar150年后创造的梦境，而自己的潜意识从中作祟，让原本美好的梦境变成了一场噩梦。而结束噩梦的方法便是从高楼跳下，影片便在Cesar跳楼后，旁白的一句“Abre los ojos”收尾。
PS：
1.最后那句“Abre los ojos”的寓意便是，让Cesar在自己创造的噩梦中苏醒
2.现实与梦境的重要结合点（也是重要区分点），便是酒吧宿醉后，落魄的Cesar在大街上醒来那一刻
PPS：影片的男主角很像AC米兰时期的卡卡啊，有木有！

一、梦or未来：好解释与坏解释

　　这部电影是开放性叙事吗？个人认为，除了某些细节存在多元解释外，整体故事的是脉络清晰且具有唯一性指向性的：这是一部关于未来的科幻片，而非一段现实的梦境。
　　
　　我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看到有观众关于电影中哪一段才是梦境，做出了了N种版本的解释。但窃以为其中很多解释是逻辑不通的。
　　
　　David Deutsch 曾把解释分为 good explanations 和 bad explanations。一大区分要素便是好的解释难以vary。也就是，每个逻辑层层相扣，不能在遭到质疑后，通过随意增删局部来通融。一旦其中一环的可能性不成立，整个猜测便无法成立。可以发现，几乎所有开放性叙事的电影，如果是优秀的，那么它们的每一种解释都可以自成系统，通过电影中透露的细节来分别达到一个特定指向，而非是由观众任意加入的个人臆想来使影片叙事达到所谓的“多元”效果。开放性叙事考验的不仅是制片者的想象力，还有其严谨的逻辑性。
　　
　　具体到这部，关于梦境的电影，要素就是在观众没有被告知此乃梦境时，情节是不符合逻辑的；但一旦观众发现这是梦境之后，不管梦里还是梦外的故事，都可以变得合情合理且符合现实逻辑。否则，那是不是如何信口胡诌，只要最终加上“梦”的标签，都可以成为一个大导演了？
　　

　　具体到做梦，一般有两个特点：
　　一是简单（即使梦里觉得很复杂，醒来后回忆发现其中逻辑并不复杂，顶多是情境复杂）；
　　二是基于现实。影片中无论主人公梦到sofia还是nulia发生了什么事，她们都是存在过的，如果她们的的形象在梦中被歪曲，也是有梦外的真实动机的。

　　如此可见，这部电影里，如果主人翁的梦里，人物定位发生混淆，或者出现一些想象的故事，是合情合理的，甚至包括梦到未来公司，也是合理的，因为真实动机可以是主人翁不堪忍受现实。但是，如果梦到未来公司的具体细节，乃至未来公司的人来告诉自己自己是在做梦，显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它既过于复杂，又没有现实的动机来支撑这种想象。

　　因此，关于未来公司冷冻人并帮人造梦的事情，一定是发生过的。这是理解影片的一个基点，即，如果未来公司确实存在，那么也就意味着主人公确实真实地自杀过了。同理，他和sofia的调情、他的毁容，都是真实发生了的，而非梦境。

　　
　　（唯一不确定的是如何毁容的细节，因为nulia杀人的过程有些突兀。影片在他醉酒倒地之前，都是真实的，但到底是实际叙述，还是梦中的回忆，并不能十分肯定。）
　　
　　
　　
　　二、黑色未来
　　
　　由此可见，这显然是一部关于未来的电影。故事基础在于“未来”，而非“梦境”。

       如果和《inception》相比较，那么商业片与艺术片的区别，就在于此了。
　　
　　
　　影片传达了这样的讽刺：
　　
　　1 未来并不会更加美好，依然是现实的继续；
　　
　　2 现实又是什么？便是一个个被个人意志而扭曲了印象的世界。世界又是什么？无非是我们的解释与想象。世界的复杂在于人的欲望。而人之存在便会有欲望。这是不可逆的可悲之处。
　　
　　3 为什么人解冻后不愿意醒来而愿意活在过去的梦境中？——合同的这一点，是影片中最大一处不合情理且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的地方。而这恰好是影片的尖锐之处。
　　——人们畅想未来，不就是因为不愿意正视现实吗？这与人们宁愿活在梦中而不愿睁眼看现实并无区别。——无论何时，人们都在用自己的意念编造着一个稳定而美好的世界。
　　
　　最后男主人醒过来了吗？没有。最后的尾音是sofia的。

　　导演仿佛是在说：无论科技如何发达，如果人希望一切随心所欲，除了做梦，别无他法。也许这才是对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者的一记响亮耳光。
　　
　　（另一个角度的解读是，人们幻想的高科技的未来，可能仅仅是延续了冷冻人的苟延残喘，尚保留着有做梦的生命力，实则却如同植物人一样的活着罢了。人们可以为了虚假的“梦想”而放弃真实的生命力，这样的未来，竟然是可以被接受的！人性的懦弱由此可见一斑。）
　　


（ps，关于最后结尾，除了通过sofia的尾音点明主旨外，影片在他跳楼之前也做了暗示。譬如，一，公司老板让他跳楼前再强化记忆他的希望——而根据希望来造梦，这正是合同内容；二，公司老板说他破除了恐惧，就可以再造一个完美的梦，虽然主人公拒绝了，声称要回到现实，但他当初自杀，不就是因为不肯接受现实吗？可以推测他的否定实际无效，老板仍然帮他继续造梦；三，他们的合同内容便是在未来做梦，而非在未来清醒！
　　再加上sofia的画外音，其故事逻辑其实是，因为冰冻公司的造梦系统bug，主人公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所以冰冻公司便设计了跳楼来使他在之后的新梦境里认为自己活过来了。如果没有看清这个逻辑，大概会误认为影片是在讲做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