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我还是我(些微剧透)
这神兽的剧情,虽然被剧透了,但看到最后却还是震惊了。
导演在采访时提到文森特并没有真正强奸诺拉,但诺拉还是因为精神病恶化自杀了,这笔糊涂账就被算到他头上了。
父亲罗伯的感情刻画得还是非常饱满,对前妻的深情,对女儿的疼爱,对悲催文森特刚开始是仇恨,但由于给文森特整形是完全按照前妻的脸,所谓睹物思人,日久生情,而文森特本身的性格也非常好,有礼貌也坚强,罗伯给了他新的名字——薇拉,并逐渐在对亡妻的思念中爱上了他,所谓爱情使人盲目啊,罗伯本来是将薇拉当做一个实验体,但慢慢产生了退休和薇拉滚床单过幸福生活的愿望,我勒个去,没有人会在被违背志愿身体改造后,还跟你HAPPY END得起来。
很多人不喜欢结局,我觉得很好,起码薇拉还记得自己是谁,还敢承认自己是谁,在决定杀罗伯之前,薇拉吻了自己的照片,他还记得身为男性身体的自己,并且爱着这样的自己,他始终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最让我感动的是结局,薇拉走进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店铺,他虽然犹豫了很久,他完全可以远走他乡,以女人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忘掉自己的悲惨遭遇,但他最终选择了面对,当他含着泪水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和母亲说,我是文森特,我被变性了时,他的勇敢值得尊敬。
薇拉看起来很美丽,漂亮的脸孔,完美的身材,但这只是肤浅的表象,真正的内里是文森特,他很平凡,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二十几岁的青年,他喜欢剪裁衣服,他有个很爱他的母亲,有个喜欢很久的女孩,但当他遭遇了监禁,变性,强奸和杀人之后,他却坚持活了下来,这与他清醒的自我认同关系密不可分。
导演讲了一个重口味的故事,但画面却不血腥,反而有种诡异的唯美,配乐也充满异域风情,当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时,我还是我。
这倒霉催的孩子,一夜情记得先问对方爸爸是不是整形医生啊!
另外这个导演,最喜欢的情节元素这里都找得到,母亲,兄弟,私通乱伦,变性,同性,提琴配乐,我勒个去,还重口得这么唯美,真是不说了。
百度了一下阴道形成术,这个还真的有,不过不会来大姨妈也不会怀孕,因为神经保留了,所以还是有快感的。那个倒霉孩子真的整张人皮的换成猪皮了啊,声带手术是个BUG,不可能女声得这么好听。合伙人这么久没敲诈罗伯真是诡异啊。
2 ) 面不改色的猎奇
阿尔莫多瓦总能在康庄大道上讲荆棘丛生的故事,其间的披荆斩棘依靠女性主义和色彩美学的固定形式。《吾栖之肤》也是沿袭了“离奇故事平淡讲”的“莫多瓦式”路线。《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对她说》《回归》里的很多看似重口的话题点,比如乱交、吸毒、变性、乱伦、性骚扰等都是为了烘托女性价值的居高临下、真实世界的兽欲与暴力。在莫多瓦眼里,“女性能够给我提供喜剧素材,而男性,只能让我写出悲剧”,然而兽性与暴力总是跟女人的角色定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这种关系却没有让女人失去被动位置下的主动权。比如本片中薇拉最后杀死随意拨乱他生命轨迹的始作俑者,选择与母亲相认,选择面对真正的“镜中我”。可能,薇拉性别意识里“他”“她”身份作为自我认可中最短兵相接的部分,一直在罗伯的病态式对待中做摇摆不定天平状,但无疑最后的结局标志着“女儿身,男儿心”的精神胜利和健全人格。薇拉作为“女人”的坚强选择显然要比作为“男人”时“嗑药成瘾导致命运突变”的靡乱要好。
相比《关于我母亲的一切》里用轻松幽默的态度表现变性人的乐观,这部电影则浓墨重彩了变性人的悲情色彩,毕竟前者的乐观出于自愿,而后者的悲情,出于一个怀念亡妻女儿的中年男人声色俱厉的报复和一厢情愿的情感嫁接。可是这种报复,怀念,嫁接,欲望,或者爱上自己作品的疯魔,都被克制的平淡化、自控化,一切情绪都是内收不外放,罗伯所有的喜与悲都无法从表情与皮肉中被洞穿,这可能是莫多瓦这个“离奇叙事圣手”信奉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奇形怪状,不过分悲喜,亦能面不改色的猎奇。片子的配乐很搭配情绪,是不过分表情化电影的必不可少的辅助,班德拉斯和布鲁斯南一样,越老越醇香。2012年的第一部电影,希望有个好的看片质量。此片倒是不失望。
3 ) 【译】内伤:佩德罗·阿莫多瓦谈《吾栖之肤 》(《电影手册》)
【内伤——佩德罗·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谈《吾栖之肤 》(La piel que habito)】
原文: 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 2011年7-8月刊 N°669
采访者:伊莎贝拉·兹赫比(Isabelle Zribi)
译者:黄灿灿 (法国)
翻译文章发表在cinephilia网站: http://cinephilia.net/archives/9555
1.你是如何从改编蒂埃里戎盖(Thierry Jonquet)的小说《狼蛛》(Mygale)开始,构思这部影片的结构的?
“在我改编一部小说时,我只会读它一到两遍,不会更多,因为改编是需要自由的。至于这部电影,我并没有照搬原作小说的结构,而是设计了一种我特有的叙事方式。小说的叙事是不断在神秘的现在时和一些过去片断的插入之间交替,但我们并不太清楚那些过去的片断与哪些内容相对应。在这本书中最令我感兴趣的是:医生的复仇,我希望深化表现它,使之更真实可信。
我如同在讲述一个童话:“从前有个故事发生在在古城多雷托,在一间乡村房子里…” 电影就这样开始了:先是一个表现多雷托城的全景镜头,然后在这座城里有一座房子,房子里的窗边有一个女人,她摆出一些神秘的姿态:她在做瑜珈。接着我们看到另一个女人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升降传输梯里。第三个出场的人物是外科医生罗伯特(Robert Ledgard, 安东尼奥·班德拉斯饰)。囚俘、做饭的女人、医生,三个人物之间的关系从开端看来似乎并没什么张力,观众会对此感到惊讶。至少我想象会。阴谋便始于这缺失的张力:这即是我对开端的主张。
在老虎男的段落,叙述发生了转折,因为医生必须对囚俘的处境做出一个抉择。这选择同时也明确了其他人物的命运。到这儿为止,还是线性叙事,但当医生与囚俘薇拉(Vera,埃琳纳·安娜亚饰)共度第一夜时,他们头靠着头睡觉,思绪仿佛彼此传递,于是我们闪回到从前,来看看人物们究竟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叙事分成了两部分,是他和她分别的回忆。观众洞晓了人们的遭际之后,叙事又重回主线。这一转折的时刻发生在影片的中间段落,给人感觉好像切割成了两块儿。”
2.在叙述中,有三个元素:复仇,一段爱情故事的可能性,一个死去的女人附着重生于另一人物的记忆。但对这三者的处理并不均等,不如说你编排了一种精巧的失衡。
“复仇的情节是我创作这个剧本的起点,这就像是一段外科医生的托词。而且在我的故事中,复仇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强奸并没有真的发生。但对于医生罗伯特而言,强奸行为被借以证明社会审视以及权利审判的存在。影片真正的主题并非复仇,而是权力的滥用。就如片中根本没有发生强奸,外科医生对年轻男子的犯罪行径是不公正的。这也正是一些国家和政府常做的事情,为犯下暴力罪行找出一大堆借口。对皮肤再生的研究比复仇之于医生的意义重大得多,在他看来为达到研究目的摧毁另一个人的生命是完全合理的。但是他给了囚俘一张自己挚爱的亡妻的脸。这时我有了一个契机加入闪回讲述他与妻子的爱情。但我更倾向于只呈现一种通过他的眼神和表情忆及过去的方式。最终一切关于他的前妻、家庭的故事都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崭新创造物的脸,并非他亡妻生命的延续者,是一个原本有着自己人生的,却被他亲手毁掉重塑的人。
电影中传达这个信息的场景是当医生看到老虎男强奸薇拉的时候。他想起自己的前妻曾跟这个男人发生过关系,此时他想把他俩一起杀了。但当他走进房间,他先将枪瞄准在薇拉身上,然后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改变主意选择只杀掉老虎男一个人。
就在这一刻,他爱上了这个新的造物,这个用眼神向他乞求:“不要杀我,让我活下来,我会奉献一切你想要的。”的女人。他欲望的新对象是薇拉。复仇的理智消失了,前妻也消失了,这段新的爱情故事占据了它们的位置。对我而言最关键的是,所有再现于影片中的过去都是用于表述,一切医生走过的路都是为了让他抵达此处,为了爱上他的造物。这份始料未及的爱恋令他变得仁慈,甚至变得像个孩子一般易于操控。影片的最后,真正的幸存者薇拉重回故土,她拥有的是不属于自己的美丽皮囊,但她重新变回了威桑特(Vicente)。我想表达的即是,科学不是入口,灵魂和存在的自我认同感的延续是无法被任何事物操控的。”
3.关于变性本身,我们可以想象大卫科南伯格式的移植过程,伴随烧毁的皮肤,疤痕,肌肉之类。不过埃琳纳·安娜亚的肌肤很光滑,很美。缝合和伤疤创面的想法只体现在外部,通过服装和面具。在影片中存在着惊人的对器官的暴力行为,但一切都呈现出临床式的清洁、冷静。
“在我考虑影片风格的时候,曾犹豫于黑白默片式和如今成片的中性、装饰性风格两者之间。我不想做一部血腥电影。希望用尽可能少的血来表现场面。我们只在相当于第二层皮的外衣上看到了创痕,这件衣服出自设计师高缇耶(Jean Paul Gaultier)之手。在一个场景里,外科医生在模特身上画线,如同在画一幅地图,一块块区域像一个国家的不同省份。我们也在她的上半身看到过伤痕。但我不想表现解剖,即使对我而言这确实是部暴力的电影。真正的强暴是威桑特所承受的,剧烈、持续的强暴,最残酷的惩罚。然而我还是想用中性的方式表现:我要求我的演员们不着装饰,我想要装饰性的布景,但不用恐怖片式的舞台照明,我选择用一种用暗于惯用颜色的调色板。”
4.你真的曾想做一部黑白默片吗?
“是的,我的愿望是拍一部向我钟爱的弗里茨·朗(Fritz Lang)致敬的电影,或是茂瑙(F.W. Murnau),用强烈的明暗反差和段落式。但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最主要的电影方面的参考是来自乔治·弗朗叙(Georges Franju)的《无脸之眼》(Les Yeux sans visage),一部不令人恐惧的,抒情风格的电影。”
5.你是用什么方式将这种参考运用在你的电影中的?
“这部电影我常看。不可避免地,它会在我写剧本时影响到我。这里有一种平行理论:尤其在薇拉这个人物和阿莉达·瓦莉(Alida Valli)所扮演的人物之间。还有一个关联是在《无脸之眼》中利用动物皮为毁容的女主角重塑肌肤,和本片中罗伯特医生为了获取信息从猪身上取血样的两种行为之间。同样也有一些画面影像上的共通处,像一些瞬间场面,一些要来片场看我们拍摄的人物: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的传说,《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希区柯克的《迷魂记》和《蝴蝶梦》,恍似朱迪丝·安德森(Judith Anderson)扮演的人物转移到了玛丽莎·佩雷德斯(Marisa Paredes)所扮演的人物身上。这些参考如同鬼魅幽魂经常出没在拍片现场。 ”
6.在薇拉试图逃跑的场景中,她穿着一套黑色连体服和白色面具,令人联想到乔治·弗朗叙(Georges Franju)甚于路易斯·菲拉德(Louis Feuillade),而且薇拉看起来像个小男孩,如同一个男人要变成女人必须先回到孩童的状态。
“是的,我要求埃琳纳在这个场景里表现得像个男孩子,这是唯一的过渡场景。我要求她像假小子一样跑动,我用俯拍镜头,确实让人感觉她是个淘气的小孩子。”
7.在你的几乎所有电影中,艺术形式都直接作用于叙事:歌曲,画作,编舞,影像等等。但最令你感兴趣的并非这些艺术形式本身,不如说是它们展现出的视觉效果。你经常以它们为背景拍摄一些丧失理智的或富于激情的人物。如在此片中,医生的前妻在歌声中文学化地死去,或者薇拉依靠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的作品适应了她的变性身份。
“确实,我的电影外观性很重要,然而终究还是角色在表达。艺术最令我倾心的是它所怀揣的历史感,而不是当作文献式的外貌。比如在我的电影《对她说》中,两个男人参与表演皮娜鲍什(PinaBausch)的《穆勒咖啡屋》(Cafe Muller),这部作品帮助我表达了影片的主题。我们可以在其中看到,两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盲女,盲目地在一间满是桌椅的咖啡馆里走动,男人们匆忙地将她们抱起,以免她们撞到自己。我用这出舞剧是为了用阈下方式,表现两个女人深度昏迷的世界是何等的幽深。同时我展示出两个男人的情感,其中一个哭泣,另一个没有,当他们都回到医院,没哭的男人惊诧于另一个男人的哭泣,但当他听到卡耶塔诺.费洛索(Caetano Veloso)的歌声时也不禁潸然。我们想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只有当我们重新思考古老爱情故事的时候才会懂得。
在《吾栖之肤》中,路易丝·布尔乔亚的作品非常关键,它使薇拉能继续生存下去。我非常喜欢这位造型艺术家的作品,她的许多作品中都展现了双性的共存。她的雕塑中经常能看到两个性别的生殖器官。还有一些作品表现监禁中的女人,其中有一个露出双腿,上半身却是一座房子。薇拉在墙上也画过这个作品。还有薇拉用自己的衣服制作娃娃的段落,令我自己都很感触。娃娃的缝纫痕迹很重,就如她自己缝合的创疤。其实我想借这些作品:第一是呈现她自己也在创造一个人的效果,第二是为故事注入新的活力。同样地,一些歌曲,胶片拍摄场景和舞台戏剧都在我的故事中扮演着讲述的角色。”
8.关于电影中的电影呢?
“我想将其更戏剧性地融入影片整体中。比如我用过两次配音,在《崩溃边缘的女人》和《破碎的拥抱》中。我本身很厌恶配音,但我用在其中是为了表达人物的处境。在《崩溃边缘的女人》中一个女人为斯特林·海登(Sterling Hayden)和琼·克劳馥(Joan Crawford)在电影 《荒漠怪客》(Johnny Guitar )中的爱情戏配音。她所爱的男人没能给斯特林·海登配音,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完成了对话,这是电影中最美的一段故事,她听不到自己所期待的出自男人口的“ te quiero ”(我爱你),她只能在耳机里听到斯特林·海登说的“ I love you ”这一场景表达出了人物的孤独处境。在《破碎的拥抱》中,在丈夫观看自己妻子的电影幕后花絮片时我也用了配音。他找人给他妻子拍花絮其实是为了监视她的行踪,然而适得其反,当他看着影片中的佩内洛普·克鲁兹说:“放手吧,我将离开你,你再也见不到我了”的时候,她本人正在门口对他说着同样的话。配音使同一段落增加了第二场景,于是男人被抛弃了两次。”
4 ) 学生物的伤不起
电影11分钟时,安东尼奥分离淋巴细胞时的顺序弄反了,应该先加淋巴细胞分离液(无色透明的液体),然后加入血液,之后离心,取中间层的乳白色部分是正确的。
评价完毕...
5 ) 蒲松龄和阿莫多瓦 《人妖》和《吾栖之肤》
《聊斋志异》中有《人妖》篇,讲一男人乔扮女子,混迹良家妇女,教授缝纫女工,并称擅长按摩推拿,包治妇科百病,但必须是夜半时分。想来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被他得手的女子已有十数人。意欲对一妇人下手,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被妇人的丈夫相中。这妇人也是开明豪迈,蒲翁称其“放诞风流”,与丈夫订好计划,来个拔赵帜立汉帜。夜半熄了灯,假女子心猿意马,按摩上手,百般挑逗,自觉时机成熟欲成好事,一摸裆下竟是“触腕崩腾”!原来早就换了妇人的丈夫。假女子惊恐欲逃,丈夫那里火烧的正旺,岂容她(?)走,一把扯住直捣黄龙,竟也是“则擂垂盈掬,亦伟器也”!都想吃豆腐,却都被一杆硬枪硌倒牙。丈夫亦是人物,一不做二不休,操刀就把假女子给宫了。自此当小妾养着,夜间相狎,白天洒扫,成了一派和谐的一家子。
古话说: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里成了:淫人妻女者,必被人淫。
蒲翁茶余饭后听来的这个故事大概是人们的消遣谈资,难断真假,反倒其背后牵扯的确有其事。故事中的假女子名为王二喜,其兄名王大喜,《庚巳编》、《明世宗实录》中真有他的名字。不过不是啥好事,这大喜能进史书得益于他的师傅。此人牛逼,名唤桑冲。他教授的啥科目?看看二喜那套你就知道了。这桑冲大概算得上中国历史上最厉害的淫贼了,妆成女子,在长达10年的时间里,淫迹遍布45个府州县。金庸笔下的万里独行田伯光也要甘拜下风。当时的社会风气之下,女子被人采花,这般奇耻大辱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否则这辈子就完了。另外也有些“放诞风流”的,遇到这样的事,恰似干柴遇到烈火,更是乐在其中。所以10年间桑冲竟行迹毫无败露。至于最后被捉了见官,过程与蒲翁笔下的王二喜毫无二致,他寄宿一员外家,还没有所动作,不料员外女婿是一不讲策略的色中饿鬼,强行推倒,意欲寻欢。想来那桑冲被推倒时脑中必满是“吾命休矣!”,员外女婿一上手,肯定不会像蒲翁所述有“触腕崩腾”之势了,但也终究不一样啊!员外女婿一肚子恶心,当时就捉了去见官。拷打之下,一个震惊全国的采花案终于曝光。桑冲供出自己的师傅名为谷才(老头享了一辈子艳福早就归西了,忒便宜了他),自己另外还有七个徒弟,其中就有王大喜。这个案子直接传到皇帝明宪宗那里,皇帝心说:你这厮打野枪、上良家,比老子还爽,那不行,直接凌迟!随即全国开展了大规模的扫黄打非行动,王大喜等七个徒弟也都被揪了出来,一律凌迟。
那二喜是怎么逃脱的呢?蒲翁写到了,扫黄打非行动时有人就怀疑到了二喜,被人举报,官府找了几个老婆子去验明正身,不用脱裤子,一摸,什么也没有嘛!就此逃过一劫。
此时的王二喜,该是多么庆幸自己被人给阉了啊!这叫丢车保帅,丢屌保命。还是很划的来的。
《人妖》故事中的那对夫妻真是奇葩,丈夫是奇男子,老婆是奇女子。丈夫奇在是个双性恋,男女通吃;老婆奇在不吃醋,心胸无比豁达。不过相对来说老婆更奇。双性恋的男子在古代并不鲜见,豢养男宠在大户人家非常普通,这夫妻只是普通人家,肯定没那能力,既然有送上门来的,那就来者不拒了。这老婆可谓是丝毫不为礼教所缚,去你妈的三从四德,大概她计划帮丈夫赚来女子后,自己就跑出去偷汉子了。假女子王二喜被宫,被丈夫收入帐中,蒲翁更是没有丝毫笔墨写其羡慕嫉妒恨,想必三人同席,不亦乐乎。蒲翁整部《聊斋志异》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对这种女子的喜爱之情,他自己的妻子刘氏贤惠却沉默,两个嫂子则是典型的泼妇,《夜叉》篇中他写道:家家床头,有个夜叉在。
想来桑冲、王大喜、王二喜等人扮作女子,该是多么的风姿绰约!女人看不出破绽,男人更是心猿意马。当下流行伪娘,经过层层化妆,也能达到“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境界,古代就有这般高明的化妆术!黄梅戏《王老虎抢亲》、《三言》中的《乔太守乱点鸳鸯谱》,都说的男人扮作女人,最后阴差阳错、得享艳福、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当然这些故事里的男主角都是正面形象,不像桑冲等人,就打算以此为生,还不带退休的。
再回到王二喜身上。前面我写道:“三人同席,不亦乐乎”。此处存谬,不亦乐乎的,大概只是那对丈夫和妻子吧,二喜能够得到乐趣么?按说,他能成为桑冲门人,那一定是个实打实的爷们,性取向没问题。却落得个被阉的下场,每晚上还得被另一个爷们压在身下,他作何感想呢?
肯定会不爽,可再烦恼,也压不过对死亡的恐惧。二喜挺胆小,蒲松龄在故事中有个细节透露出来:二喜要对“妇人”下手时,“颤声曰:我为娘子医清恙也”。这个“颤”字用得真是妙哉,一个字就把二喜的心态刻画得淋漓尽致。一是从业时间比较短,不熟练;二是胆子有点小,害怕妇人抵抗。正因为胆小,才在被阉后的几十年里老老实实持家务,兢兢业业做女人。或许到了后来,他也就真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了。
不知道大导演阿莫多瓦有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他2011年的作品《吾栖之肤》就跟王二喜的故事颇有点相似。整形医师的患有抑郁症的女儿被一名青年强奸未遂,再度发病,最后跳楼自杀。医师绑架了那名青年,对他进行了变性手术,并依照自己去世妻子的容貌,对青年进行了整形。在医师自己的别墅中,无法逃离的青年彻底转变成了皮肤细嫩、千娇百媚的女子。医师爱上了自己的作品,他将“女子”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女子”承诺自己不会离开医师。在一场激烈的性爱中,“女子”一枪打死了医师,逃回到自己的家中,对自己的妈妈说:“我是文森。”
《人妖》和《吾栖之肤》的相似之处在于故事都是围绕男人变女人而来,不同之处在于一个认了命,一个不认命。在对外形的改造上,王二喜与文森有天壤之别,医师赋予了文森完美的女人容貌,精心雕刻的女性生殖器也可以正常使用。而二喜那里则简陋得只能像太监一样蹲着撒尿。那为什么二喜跟了男人一辈子,文森却杀死了医师?
人类的性别转换,不像一群母鸡中会有一只变成公鸡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内在激素刺激的变化,单凭改变外在体貌特征甚至生殖器,都无法将性别彻底改变,到最后终究还是披着女人皮的男人。蒲松龄没有告诉我们二喜是否因为被阉割而发生取向上的改变,所以我们只能判断,他活下去的最大动力是恐惧。毕竟有八个被凌迟的前辈做了榜样。文森则不同,他的心中是仇恨,在被赋予了水般柔美的外表后,他心里依然涌动着屈辱愤怒的火焰。不知道他在被强奸、跟医师做爱时能否获得快感,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生理上的感受要比二喜被压在身下时好得多。愤怒让他从未忘却,自己是一个短发、机车服、留着胡子的男青年。
《人妖》可以当作一个笑话来听,《吾栖之肤》则可以被当作心理学上的案例来分析。不是说孰高孰低,蒲松龄跟阿莫多瓦压根就是不是一个时空里的人。300年前,蒲老爷子在蒲家村头的柳树下摆上茶水,跟闲汉村妇们聊着俚俗村言,有人说起王二喜的故事,一家人瞪大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阿莫多瓦则一边用西班牙语批判着政府、社会、宗教,一边讲镜头对准了佩内洛普克罗兹的乳房。
我还是喜欢蒲松龄。因为和他一样,我一辈子都只能听完或讲完一些荤段子,爬到床上去幻想狐仙妹子,然后“触腕崩腾”。
6 ) 关于阿莫多瓦:未改的朱颜和永远的惊喜
2006年《回归》降临时,我在学校的小放映厅里,听着我心心念念的女王佩妮引吭高歌一曲,在各种失眠的和卿卿我我的人环绕中,惊艳得无法自拔。那时候没想到,再次在电影院里见到阿莫多瓦,要等到五年以后,在偌大的放映厅里,周围是喜欢七点档的大叔大妈们。而在这中间,已经随着阿莫多瓦的剪刀活色生香中走过光阴若干。
迈过五张大关的班德拉斯在西班牙男演员们青黄不接的境况中卖弄老脸已经让人习以为常了,然而出场时的却让我有意料不到的恍惚感觉——距离《捆着你绑着我》整二十年后,他还是在阿莫多瓦的电影里才找到了切合年龄恰到好处的风情。当乌克兰美女艾琳娜随着镜头尽情展现她完美的胴体时,浸淫于西班牙电影圈多年后含蓄又直白的美像诗一样流露。阿莫多瓦对于美的追求一如既往的苛求,他也一如既往的能够把主角的魅力放大到最大。
一个暗潮汹涌却不着痕迹的惊悚故事就在这平静的假象中开始,没有紧张的画面,但是有映入眼帘的各种颜色鲜艳的画作与艺术品,映衬男主角和那位仆人冰冷的表情,一如阿莫多瓦过往的风格,在毫不搭调的冷热搭配中透露出混乱。瞬间联想到《关于我母亲的一切》或者《活色生香》,都是在极端的不协调里制造惊心动魄的感觉。
然后是本片的配乐,如天籁样童声穿插在片中更加衬托故事的残忍和悲情,而中间黑人女歌手的一段演唱则是把情绪酝酿至高峰,尔后谜底便一点一点解开。应该说配乐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本片的惊悚程度,更像是一首黑色迷离的诗。
不能不说的故事情节。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在不剧透的前提下推荐这部电影。这也许不是阿莫多瓦拍过的电影里最曲折的,很显然也不是最有悬念的,但是绝对是最离奇的。虽然情节设定中的大多数元素都是在以往的阿莫多瓦电影里出现过的,甚至多次使用的,拆开来看并无新意可言,但是重新的排列组合之后却有一种很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只想说,这个胖子他集合了所有最为变态的可能,成功攀上了阿氏电影重口味的新高峰。
阿莫多瓦对女性近乎图腾般的喜爱依然贯穿全片。男人都是冷酷无情的,并且因着对亡妻女儿病态的爱和怀念而用最为残忍歹毒方式报复另一个男人。而另一个男人最后的解脱则是来自于故人相认——和母亲及旧女友。男人是一切不幸的开始,而最后的希望却是来自女人。这种认知贯穿于阿莫多瓦的整个电影生涯中,带着浓重的个人烙印。而阿莫多瓦最后还在临近电影结束时放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彩蛋——用自己的缪斯与最爱的姓氏命名片中的女主角。
总之,如果是一个阿莫多瓦的老影迷,对于这部集大成之作应该不会感到失望,熟悉的容颜,翻新的故事。
如果是第一次接触阿莫多瓦电影的,应该也不会失望,有悬念迭出的情节,美貌的男女主角,悠扬的配乐。
总之是一个仍在往昔的阿莫多瓦,背负一个抑扬顿挫的故事,带着一直玩弄的小把戏,顽强的把打满个人记号的剧本演绎到流光溢彩。
恐怕只有阿莫多瓦才会去搞这种诡异奇情的故事。故事并不难懂,在倒叙和回忆中,谜底与真相随之揭开。如片中所述,脸就是人的身份证明。那么,如果你的脸已经不是你
非常离奇的故事,讲述起来阿莫多瓦却机关算尽,让观众一边额手称庆内心暗爽一边恍然大悟心想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摄影、配乐、服装和表演都很好,风格也符合阿莫多瓦一贯的奇诡玄妙扭曲。镜中之人已经不再,心中之人是否犹存?PS:班德拉斯老骥伏枥依旧帅气啊!
叙事依然流畅,配乐依然到位,只是看多了导演的片子对这种故事就没觉得多新奇,不那么“女性”的阿莫嚼起来有点淡,三星半
他有着上帝创世的野心,她却不是一个简单的玩物。
好离奇的故事,结局弱了点~
剧情过半的时候慢慢地反应过来。顿时被惊悚了一下:我草,这样也行?!开场五分钟看到Paredes金银发色顿时千言万语,一声叹息。阿莫多瓦,又见阿莫多瓦。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他拿起手术刀改变她的身体,竟未想到,交出的是自己的灵魂。也许,除了皮囊,我们根本一无可爱。除了身体,人们也再无相爱的途径。是尼采说过吗?所谓我的灵魂,根本只是身体的一个器官。
表达到位,有点皮革马列翁的意味,惊悚是自然不能同大卫林奇相比的,更多的展现的是一个哲理性命题:当我不再是我,我该以怎样的姿态活下去。不过结局并非我所爱,过于稀松平常了
目不暇接,平静讲述一段疯狂的错位感很奇妙。
纵然你能改变人的外貌,可是如何去改变内心和记忆呢?最后医生还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尽管她像你那已经死去的妻子。到头来,不管你多么完美可你还是那个文森特,小店里买衣服的男生。ps这是个悲情故事,两败俱伤。pps最后那个像克鲁兹的致敬太搞了,安东尼老了老了还是很有锐气的,这变态戏份加分
直接泼狗血得了,难怪一直不是我的菜
在老瓦的眼里,同性之爱都不是问题,私通、乱伦、变性、复仇,往往在一部电影里轮番上演,这部也是,只不过披上了高科技医学的完美外衣。两个人同床异梦那段令我脊背发凉,人看起来很强大,其实是最可怜的生物,只要还有爱恨、羞耻之心。
吾栖之肤.The.Skin.I.Live.In.2011.BD.MiniSD-TLF.mkv
男一号一片深情,却遭众叛亲离。女一号兼男二号忍辱负重,唯一的曙光是自由,练瑜伽,做雕塑,搞创作,日复一日,终成大器。这部电影的戏剧点是:且看迷茫弟如何搞定苦情哥。
阿莫多瓦重口味伦理新作,好配乐,好故事。故事的线索连贯,条理清晰,非常易懂,该有的悬念设置都十分出色,只可惜结局太过平庸⋯不过,这个程度的变态在我的概念里还算一般,但这种复仇的方式绝对能算是最高境界了吧?★★★★
是阿莫多瓦的大师作品,并非所谓的“重口味小清新奇葩片”,它并无多大尺度,真正残忍的是其剧情和情感本身。最近不少微博帖子为了求转发很无耻地直接剧透,读完剧透之后再看这片等于已经完全被毁了,影片的魅力就在整个后半段你渐渐明白谜底的过程。这些为了火不择手段的微博大户实在无耻。
女主也太漂亮了,这合理吗??
一部重口味的复仇片,故事很离奇,骨子里却很抒情。多线叙事、美术、配乐和奇情基恋已经被阿莫多瓦玩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让人意外的是这部电影竟然有股好莱坞四五十年代惊悚类型片的味道。抛开花哨的装置艺术和畸情,第一次看完阿莫多瓦的电影之后感到空洞。★★★☆
想让我女儿变成你的女人,我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刻意”是概括影片最好的一个词,有时候你有一个好故事是不够了,阿莫多瓦这一次就栽在了一个好故事上面,极力地想制造话题性的他让影片充满了刻意的情节,刻意的性场面以及刻意的台词,当然还有刻意的叙事方式,这些都让影片充满了导演的痕迹而没有一个自然的故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