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幻之光
《幻之光》是导演是枝裕和的电影处女作,改编自宫本辉先生的同名小说。1995年,电影的黄金年代,是枝裕和凭借这部影片开始了他的导演生涯。这部影片的视角:一个因丈夫自杀而服丧的妻子的生活。
《拍电影时我在想的事》,是枝裕和的一本回忆录。他在这本书的第一章提到了陈明章(《恋恋风尘》的配乐人),在开始记录这部影片前我想推荐大家去听他的音乐,赏心悦耳。而在电影里,配乐下的霓虹闪动,电车轰隆,海浪激荡,风铃脆响,夹杂着雨水的滴答,雪花的散漫,孩童的奔跑,女人的静默,遥远的狗吠,你会沉浸在这个故事中。
电影的开始,由美子(女主)的祖母失踪,身无分文的祖母想要回乡,走过大桥的祖母再也没有回来过。长大的由美子和青梅竹马郁夫结婚,她说自己一直在做梦,祖母走的那天的梦,她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祖母要走。郁夫告诉她:继续做梦吧,也许她就回来了。三个月大的勇一出生,郁夫却毫无征兆的卧轨自杀。镜头下的由美子总是一身黑衣,目光空洞,昏暗的房子里只有脸部的光线是可见的,静默,思考,疑问。邻居家爷爷的录音机嘈杂的播放,永无止境,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世界他这个老头还活着。客厅里的烧水壶冒着白烟,观影的人望着那白烟也只有声声叹息,为什么,谁也回答不了。
观影过程中疑惑为什么隔壁爷爷录音机声音这么大,日本房屋的隔音这么差吗,去查了一下,日本目前的房屋大概分Apato,Manshon 和house这三类。Apato是建筑材料比较便宜的,隔音不好,价格较低。Manshon是有小区门卫的那种,相当于公寓住宅,隔音较好,房价中等,还有就是house,一般来说面积大,价格最高,但是电影拍摄于1995年,大阪的房子多是邻居离得很近
再婚的由美子搬到了一个渔村,与新的丈夫民雄生活在一起,勇一和民雄的女儿友子是这部影片中唯一带来欢笑的源泉,那个时代的儿童才是真正拥有童年的人类,置身在广阔的自然中,倾听海浪的拍打,鸥鸟的鸣叫,在田野里奔跑,雪地里撒欢,穿过寂静的隧道留下悠远的回声,看他们是一种无尽的享受。
由美子的衣服由黑色变成米色变成红色,从静默到微笑。回大阪参加弟弟婚礼的由美子再次回忆起前夫,痛苦的回忆又把她拽回了往事,为什么内心有挚爱的人却还要再婚,她问丈夫民雄。这可真是个可怕的问题。渔村里的奶奶去世,她站在海边静静的看着火化结束,两人在海边往回走,民雄说他爸爸喜欢出海,每当出海孤单的时候,他总能看到远处有一束光,一闪一闪的召唤着他。镜头转换,春天来了。。。
是枝裕和谈过拍摄这部影片时因为选角,费用的困难。还有被侯孝贤导演点了不能让分镜图限制拍摄,对自己不满意,但是我想说镜头感乐感都棒呆,电影的呼应特别自然,绿色自行车,铃铛,钟声,水壶,风铃的重复,电影节奏秒的让人觉得在梦境)
写在后面:以后记录影片不会再去看影评,在这给自己提个醒,记录完再去看影评,感受力缺失的地方就会自己显现出来,出现偏颇的地方也会恍然大悟。
2 ) 答案。
由美子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裙子。清瘦。长长的头发。
常常梦见离家出走的奶奶。半夜惊醒。
她已经结婚。并且有一个小小的宝贝,刚刚几个月。
她常常去丈夫郁夫的工作的地方看他。把自行车漆上颜色。
在某个晚上一起去熟悉的咖啡馆。在他去上班的时候注视他的背影。
生活平淡而幸福。
一个下雨天,郁夫出了意外。结果倾向于自杀。
她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几年以后,邻居帮她介绍一个男子。同样失去了另一半,并且有一个孩子。
离开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想念郁夫。但是她必须学会慢慢忘记。
新的家在海边。离大海很近很近,感觉天空总是灰色。大海波涛汹涌。很是壮观。
生活在继续。仍然平淡幸福。
由美子害怕失去。就算是不相干的外人,也让她不安。
寂寞的心无处安放。
她不明白为什么郁夫突然就自杀了。
很多时候生活没有答案。我们寻找不到。也许本来就缺失。或者我们当局者迷。
要怎样安慰你受伤的心。
恐怕只有时间。
任何其他的人都无法知晓我们心里的念想。
我已经对心有灵犀不抱想法。
我们太天真。世界太理智。
在结尾的时候由美子换上了浅色的衣服。
她已经走出她的想念。不去想为什么?
是一件好事情。总有一天灰飞湮灭。我们要快乐。
3 ) 无因无果无答案
《幻之光》无因无果无答案。儿时的她没能阻止奶奶的外出而抱憾终身,一场莫名其妙的事故又毁了她平淡幸福的生活,纵然她远离了这个伤心地开启自己人生的新篇章,但当不经意间往事被重提,心中的解依然在,却锁的更紧。全片满是中远景长镜头,平静如画的镜头中人总是那么渺小。就如这个故事一样,哪怕你经历了再大的风浪,在命运的围度看来也只不过似风吹落叶般平常。不是所有事都有因有果,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我们能做的只是为了自己珍重的人好好活着!7.5分!ps:处女作有这个水平,可见导演是枝裕和实力确实强悍,不亏为居家夫妇强推之人!
4 ) 致幻的事物也许致命
日本当代作家宫本辉的小说主题多关于生与死,文风淡雅清丽,浸淫着一种古典物哀的美学意蕴。《幻之光》(1979)是他的短篇小说代表作,写的是再嫁后过着平稳生活的女主人公由美子,内心一直追问前夫郁夫为什么抛下妻儿自杀——“那天晚上,你明知道要被轧死,可为什么又要失魂落魄地在大阪至神户线的火车轨道上走呢?”是枝裕和是宫本辉的书迷,1995年,他将这部小说改编为同名电影,以新人姿态入围当年威尼斯电影节。
小说以独白手法,沉郁地道出由美子对郁夫的一席倾诉。开篇是这么写的:“昨天我满三十二岁了。从兵库县的尼崎再嫁到这奥能登海边的曾曾木来已整整三年,转眼间和你永别也有七年了。”然后写了眼下正值春天的海港小镇(“曾曾木是个一年到头都能听到大海咆哮的贫穷小镇”),继而回忆起郁夫(“这时你弯着腰走在那雨后路上的背影又从我心房的角落里浮现出来”),写到郁夫的自杀,追述和郁夫的相识,回顾再嫁至今的生活,结尾的时间停留在开头的地方:“冬天过去了,又迎来了春天,勇一(注:由美子和郁夫的儿子)也上小学了。”
小说中有一个情节颇有意味。“在你死去的十天前,自行车被人盗走了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你异常烦恼地离开了家,傍晚时真的骑辆自行车回来了。”原来,郁夫去富人区甲子园偷了一辆自行车回来,还说,“反正是偷,还是偷那些有钱人家的好”。这看似“盗亦有道”的逻辑背后,透露出两人生活的捉襟见肘。郁夫向由美子坦陈:“我只上过中学,又没有什么本事,这一辈子也不会变成有钱人的。”由美子当时的回答是,“话虽那么说,和小时候比,结婚以后我可幸福多了”。
小时候的由美子和郁夫都不幸福,两人生活在阴暗的大杂院,算是邻居。“我和你相识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一年,各式各样的祸事接踵而来地袭击着我们一家。”父亲被怀疑偷了别人的丧葬费,奶奶离家出走失踪,由美子就是在奶奶失踪的次日认识的郁夫。“三年后,几乎在和你母亲去世的同时,我那一直没被发现尸体的奶奶的‘死亡通知书’终于来了……和奶奶从这人世间不可思议地消逝一样,你同样不可思议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像和奶奶对换了一下位置似的。我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改编成电影后,由美子(江角真纪子 饰)和郁夫(浅野忠信 饰)黯淡的少年时光被大幅删减,只以梦境的形式在影片开头呈现——一天,郁夫骑自行车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由美子跑去追赶离家出走的奶奶(奶奶执意要回老家四国去),没能留住她,怏怏而归;晚上,由美子遇到骑车回来的郁夫,两人打了个照面。
影片中,这一笔简单的交待算是道出了两人相识的缘由。然后,由美子从梦中醒来,向身旁的郁夫说道,“我又做那个梦了”;郁夫抱怨道,“我不是你奶奶的替身”。之后,电影就按时间顺序叙述了两人虽然贫穷却苦中作乐的日常生活:郁夫在工厂上班,由美子经常过去隔着玻璃窗探望他,朝他做鬼脸;有时候由美子会去接郁夫下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起回来,偶尔两人还去小酒吧喝一杯……直到一个晚上,警察上门告知由美子:郁夫在铁轨上被火车撞死了。这时,他们的孩子才三个月大。
相比原著中被确凿无疑地认定为自杀,电影中,郁夫的死似乎带有一丝悬疑色彩,引人猜量。守寡几年后,由美子带着年幼的儿子远嫁他乡,丈夫民雄(内藤刚志 饰)和公公都待她不错,遗孀留下的女儿也很快和她亲近起来。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然而在由美子的心底,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疑问,她始终不明白郁夫为什么会自杀。终于有一天,她积郁难当,离家出走了。她跟随一支送葬的队伍来到海边,看着棺材在夜色中的海滩熊熊燃烧起来。或许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郁夫真的死了。民雄找了过来,她向民雄道出了压积多年的疑惑。民雄回答她:“爸爸过去常常出海,他说当他出海感到孤单的时候,常常会看到一束美丽的光。在远处闪呀闪,召唤着他。我想,这也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这一处“解惑”在原著中不是由民雄作答,而是由美子自己顿悟。小说行将结尾时,由美子望着大海,向郁夫倾诉道:“看,又亮起来了。因风和光的某种结合,大海一角突然开始闪闪亮。说不定那天晚上,你也看见铁轨远方闪烁着十分相似的光吧。”
在原著和电影中,还有一个事关“命运”的细节:由美子身上长了很多斑痣。日本乡下有种迷信说法,认为身上长斑痣不吉利。以至于,“每当我想起你毫无道理地自杀了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与我身上有没有斑痣并无关系”。
作为是枝裕和导演处女作,《幻之光》被认为兼具小津安二郎和侯孝贤的特征,聚焦家庭生活日常,用画面来叙事(用画面的逻辑代替故事的逻辑),大量采用远景与固定长镜头。在电影拍摄前,是枝裕和画了三百张左右的分镜草图,后来,他的前辈侯孝贤看过影片后批评他“先有构图再有表演”,并指出,“应该是看过演员表演后再确定摄影机的位置”。是枝裕和对此虚心接受,于是后来,我们看到的他的家庭生活系列影片,呈现的是“影像的纪录化”风格,有如电视纪录片。(1998年同样关注生死命题的《下一站,天国》不属于此例。)两种风格,很难说孰优孰劣。不过从之后的作品开始,是枝裕和不再改编他人作品,而是自己编剧。
(原载微信公众号“日常审美”)
5 ) You took the best part of my life
你原本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有英俊的老公和可爱的儿子。你的内心有一道小小的阴影,那是少女时期未能挽留离家出走的奶奶所留下的阴影。可正是在奶奶离开的那天,你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男孩,后来他变成了你的老公。他在家附近的印染厂上班。傍晚,你就会去印染厂,趴在陈旧的玻璃窗上看他,等他下班载你回家。你们住在铁轨旁的小公寓里,过着清贫的生活。你很知足,从脸上时不时绽放的笑容就能看出。他是你的初恋,只要和他在一块,你的生活就弥漫着初恋清甜的味道。可是你的老公却觉得这种生活很无聊,他对你抱怨印染厂的工作枯燥乏味,他有时会做很出格的事,把别人的脚踏车偷骑回家。你嘴上批评他,实际却宠溺他,帮忙买油漆把车重新刷过。他的脸上总漂浮着一种与尘世疏离的气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跟别人有一点点不同。当然,那时的你并不觉得他多么不同。但是很快,他就让你意识到这一点。他用死打破了一直渴望打破的平静生活。
那天像平时一样,你送他下楼,含笑目送他远去。他吊儿郎当地走路,手里舞动着雨伞,你送的钥匙挂在腰间发出细碎的小声音。这是你眼里他最后的形象,而后,他被列车轧得四分五裂,无法分辨。
后来的几年,你独自带着儿子在小公寓里度过。没有人知道那是段什么日子。儿子一天天地长大,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在父母和邻里的催促下,你终于答应另组家庭。在寒冷的冬天,你带着儿子嫁到遥远的北方去。坐在列车上,想着你们未知的人生。身旁的儿子正好奇地端详着漂亮的玻璃球。在你的前方,有一道废弃的钢轨戛然而止,另一条铁路笔直地通向远方。
到站了,你带着儿子下车,在站台的长椅上等未来的丈夫。你一脸彷徨,儿子一脸无辜,那情景凄凉得让人想掉泪。未来丈夫迟到了,他带着女儿来迎接。双方客套地问候之后你们就上了车。在后座上,你像一只雌鹰庇护雏鸟般拥着入睡的儿子,侧头看窗外,坚毅而沉默。
你的新家在一座小渔村里,是所面朝大海的老木房,昏暗潮湿。你嫁到了这户没有女人的人家,成了女主人,辛苦地操持家务,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你细心周到地照顾公公和丈夫,当起那个懂事的小女孩的慈爱母亲。你跟在新丈夫背后毕恭毕敬地逐个拜访亲戚邻里。这是个保守的小地方,民风淳朴,只是作为外人的你混在其中有些不搭调。儿子倒是很享受田园生活,成天和新姐姐在雪地或海边玩耍,将过去的生活抛在脑后。小孩子总是没烦恼的。
在这里,你沉默了许多。丈夫和你说话时,你总是习惯用微笑回应。但这笑不再是由内向外绽放的幸福,它是浅淡的,看着很温婉贤惠,其实是种敷衍,或是种隐忍。当然人生不可能一味的凄苦,总有值得回忆的片段。比如一家人在夏日午后并排坐在小院里吃西瓜的温馨,还有你和丈夫在闷热的卧室里缠绵的火辣,可那只是昙花一现。支配一切的是做不完的家务和毫无变化的周而复始。正如在这里,夏季只是点缀,支配一切的是漫长的寒冬。你并不习惯这样的寒冷,海风刮来幽冷的水汽,刺入骨髓。你时常在清晨从昏暗卧室的小窗眺望那片阴郁的海,它蓝得犹如你的悲伤,空洞得犹如你的心。那时,你的脸上只有寂寞。
你回乡参加弟弟的婚礼,这是改嫁之后第一次重返故里。你以为一切已经过去,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你走进家附近的咖啡馆,从前时常和老公一起去的地方。老板像从前一样亲切,看到他你不自禁地想起从前。他也以为你已经释然,就忍不住告诉你,在出事的那天下午,你的老公来过店里。他像平时一样和老板开了许多玩笑,临走时发现没带钱包说回去取,却再也没有来。原来他在临死前偷偷回过家,看过你和孩子。事过境迁,旧事重提,你忽然悲从中来,不可抑制。你发现痛苦并未随时间消逝,相反,它像瓶陈年的酒,后劲十足。
你回到夫家,并不能停止痛苦的思念。死去的老公将你童年那道小阴影劈成一个巨大的伤口,这个伤口越裂越大,无法填补。奶奶为什么要走?她再也没回来,都怪自己没有留住她,都是自己的错。他为什么要自杀?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不满,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他从未爱过自己?老公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真正的他会是什么样?
邻居大婶在清晨出海,答应给你捎几只蟹,却遇上了台风,生死未卜。似曾相识的灾难预感压迫得你快要窒息,你害怕挥之不去的厄运,害怕身边的人有去无回,没有人能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幸亏她幸运地游了回来,才让你快要崩断的神经松弛下来。松弛下来的你是那么脆弱,你感到自己的伤好不了了,它成了你的致命伤。
集市的大婶告诉你,你丈夫当初并不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老情人才回家乡来的。她问你,第一个丈夫死时儿子几岁,你回答三个月。她说,不记得任何事,这样也许最好。你回头看着儿子,他正顽皮地玩着自行车,跟他那个任性的爸爸一模一样。
现在的丈夫对别的女人难以忘怀,这使你强压下的对亡夫的思念洪水般蔓延。原来现在和睦的生活只是虚伪的假象,没有人真心爱你。你在心里埋怨亡夫为什么狠心地扔下你和孩子不管,他自私任性地随心所欲,你却要为他扛下严酷的现实。可是恨却没有载体。他已经逃离了这个世界,他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个铃铛钥匙挂,发出微弱的声响,给你幽怨绵长的念想。你只能忆起他种种的好,可他越好你越悲痛,因为这种美好的时光一去不返,他带走了你生命中最甜美的部分,此后长长的人生只剩下苦涩。
你无法再在这个寒冷彻骨的异乡呆下去,已经对这种艰辛付出却没有回报的生活绝望。你独自一人呆在等待长途汽车的小木屋里,车来了,你却没有上。你也想逃离啊,可是你能逃去哪里?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背负人世的枷锁。下雪了,你看到一列安静的送葬队伍。他们沿着山路走向海边,在静谧广阔的海天之间,人是那么渺小。他们把死者放在海边火葬。浓烟滚滚,触动你对死亡的回忆。你被吸进去,无法自拔。老公为什么要自杀,他什么也没说,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疑问,这个问号日积月累地膨胀,此刻要将你的胸口撑破。脑海中不断想象他沿着铁轨固执地往前走,不理会鸣笛的火车,被轧得血肉横飞的场面, 这场面要将你逼疯。
你一个人站在海边,不知道时间流逝,时间在死亡面前凝固了。直到现在的丈夫来找你,他并没有出声召唤,甚至没有走近,只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等你回过神,他就站在那里。他是你的现实,上天为你安排的余生。丈夫知道你会跟他回去,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往回走。你迟疑地跟在他身后,就这样忍耐着接受现实吗,心中分明还有不甘。你挣扎着说出一直埋藏在内心的话,你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自杀,为什么要沿着铁轨走,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无法停止。丈夫劝慰你,也许他是受到了大海的召唤。父亲有一次出海看到了美丽的光,觉得那光在召唤他,每个人都可能遇到。
尽管从前住的地方没有海,你却接受了幻之光的传说。到底有没有幻之光并不重要,它只是为了帮助活着的人继续活下去。
6 ) 『幻之光:一束美丽的光,在远处闪呀闪』
1.奶奶
我:“爸爸会生气的,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
奶奶:“奶奶想死在老家宿毛,所以奶奶现在要回到四国去,一定要回到四国去。”
奶奶岁数大了,背驼得厉害,步履蹒跚得很,每次总是执意离开大阪要回到她的故乡,每次也都被好心人送了回来。这次,看着奶奶远去的背影,15岁的我不知所措。没想到,奶奶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虽然爸爸和妈妈都会安慰我这不是我的错,可没想到后几十年,我总是梦到奶奶,我总是想起奶奶。
2.郁夫
我:“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郁夫:“放一下车子,我刚才就在附近,他们说要下雨了。”
我:“再呆一会儿吧,陌生人。”
郁夫:“下次吧,就来拿把伞。”
我:“我送你下去。”
郁夫:“你真是麻烦”
我:“但是我就要,梳一下你的头发,真是乱呀。”
郁夫是我的爱人,在奶奶走失的那天晚上,我在巷口遇见正在骑车的他,我们就那么互相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数年之后,我和郁夫结婚了,有了一个可爱的三个月大的儿子勇一。郁夫不爱说话,但很有趣,比如当他的车被偷了之后他会去有钱人住的附近偷一辆。郁夫在附近的工厂上班,每天我除了照看勇一,会经常偷偷跑到工厂门口,搁着玻璃对着我的爱人做鬼脸,而郁夫永远是那么傻傻的笑着。下班之后,我和郁夫会去附近的小酒吧喝上一杯,然后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抱着他,和他说话。回到家里,我们会躺下来一起听隔壁老爷爷声音开得很大的广播声。生活就这么平淡而幸福的过着,可在郁夫回来拿伞的那一天,郁夫在家对面的电车铁轨上自杀了。
3.民雄
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他会自杀...为什么当时他会走在电车轨道上...当我一想到这个,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为什么?你也认为他真的自杀了吗?”
民雄:“爸爸曾经说过,大海在召唤着他,爸爸过去常常出海,当他出海感到孤独的时候,常常会看到一束美丽的光,在远处闪啊闪,召唤着他。我想这也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勇一五岁的时候,我在隔壁邻居的介绍下,远嫁到北方一个傍山靠海的小山村,我的新丈夫叫民雄。丈夫家里有一个比勇一大的女儿,她每天都陪着勇一玩,有一个年岁已高的父亲,他每天坐在家门口远望着大海,时不时重复着那固定的一两句话。从大阪来到这里,这个似乎被世界遗忘的小地方,我和民雄平静而幸福的生活着,每天靠在窗前远眺大海,听潮起潮落的声音,听掠海而起的阵阵风声,听随风抚动的清脆铃声。几年之后,弟弟结婚,我再次回到大阪,除了看望老人,我还拜访了以前和郁夫住过的那条街道,那个为我做媒的邻居大婶,那个我和郁夫经常去的酒吧老板,那扇我总是隔着对郁夫做鬼脸的玻璃门...回到民雄的小山村之后,我一下子又回到了五六年前刚失去郁夫的时光,我试图像我走失的奶奶一样离家出走,可看着大海,看着潮涨潮落的壮观场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水滴石穿,就像梦中那清脆的风铃声。民雄告诉我,每个人都会看到一束美丽的光,在远处闪啊闪召唤着我们。也许奶奶被她的那束美丽的光召唤着离开了大阪去了远方,也许郁夫被他的那束美丽的光召唤着去了电车轨道,也许属于我的那束美丽的光就在这里,这个依山傍海的小山村。
4.由美子
我:“真是个好天气啊。”
民雄爸爸:“确实是个好季节。”
我叫由美子。那天,我和民雄的爸爸面朝大海坐在家门口,远远的看着民雄陪着两个孩子在海边玩闹着。
5.《幻之光》改编自宫本辉的同名小说。作为1995年威尼斯获奖电影,本片在编导演、配乐、摄影上都堪称日本电影中的翘楚。无论是生,亦是死,无论是逝去,或是留存,日本人对生死离别的纯粹与释然,对人间烟火的超然与淡定,都流露着这个民族的奇特血液,这种令人叹为观止又让人仰视的民族气质,正如那肆意的樱花一般美丽而落寞。
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那么不快乐?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余下的我的日子,要永远和大海相伴,是不是先要了解门前的这一片海。PS:石川县,轮岛市真漂亮。陈明章的配乐舒展了。
是枝裕和自己不满意的处女作,一是剧本非原创,二是被侯孝贤当面说你全是照分镜拍的吧。被侯大师问候后,是枝在镜头运用上基本放弃了原先的追求,转向他所更为熟悉的电视纪录片化,说起来也是遗憾。
四肢愈合
@吉大艺术院线。小津的风格太明显了。长长的空镜头,固定镜头贯穿全片。空镜头多是街道、列车等意象。画面如风景般优美。导演并不急着讲故事,生活的片段美好而又幸福,静下心来便可投入其中。对幻之光的理解各人也是见仁见智//20170409资料馆胶片版大银幕。昏昏欲睡,状态不佳。并未看出小津……
史铁生说,人不仅是被抛到这世上来的,而且是被分开来一个一个抛的。永恒的独立,从未停止地互相探索,从未实现的互相理解。要从经年不断的缠结中解开,首先要承认这一点。承认对方突如其来的绝望,能轻易压倒对自己的依恋。少有的处女作就奠定了自己风格和主题的导演。一直探讨普通人的生存哲学。
实话实说闷到爆,这电影看的不是故事是感觉,镜头动不动就静止还以为卡住了,对白很少,没看过原著,隐隐感觉这是高度还原了原著所传达的态度。奈何我没有耐心去仔细体会。
最后由美子终于喊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于永失我爱,默默忍受远比大哭大闹更痛苦。是枝裕和在处女作就基本确立了自己的风格,长镜头、中远景、安静的人物,对生与死的探寻。
有一天 他突然走了。走的无影无踪没有前兆。我始终不能想明白为什么,只留下空等待和空悲切。是枝欲和的长镜头和钢琴曲让我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下午。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往日的情怀就随着时间的海浪慢慢被冲刷了。有一天我走了,也别来问我为什么。
#4343.是枝裕和处女作,在日本电影里少见的欧式文艺范儿,特别强调影像的逻辑(尤其是对比)而极度减少叙事(侯掰掰的铁杆粉丝哦),水田那条镜头美极,葬礼也很棒,结尾就有点过度迷恋影像了。论叙事倒是他“创伤后建立的后共同体”的首作,离丧与牵绊。
处女作就已具备如此强烈明晰的“电影感”,可为何后来的是枝几乎把它丢掉了……
“其实这天黄昏,是阿宝最后见到蓓蒂与阿婆的时刻,阿宝离开时分,天完全灰暗,阿宝回头,见阿婆为蓓蒂梳头,阿婆说,拜拜拜,拜到明年有世界,世界少,杀只鸡,世界多,杀只老雄鹅。蓓蒂说,我不要听了,讨厌了。姝华立于门口,阿宝再回头,见姝华身边,掠过两道光,闪进水池里,阿宝一揩眼睛,视觉模糊,眼前,只是昏暗房子,树,一辆脚踏车经过,一切如常。”
是枝裕和处女作。1.沉静中兀自流涌的情感,观众无法真正参透由美子的内心,一如由美子至终难以寻得前夫猝然而逝的因由。2.受侯孝贤与小津安二郎影响明显,大量的固定机位长镜头,众多远景(尤俯瞰)空镜头,间或得见熟悉的榻榻米机位,构图极为考究。3.近乎全程运用自然光,不少室内(甚或室外)场景昏暗而幽谧,环境中人烟稀零,空寂悠远,与女主阴郁孤清的心境浑然一体。4.不少类似远方的窥视视角的镜头,门框,窗框(窗外的大海涛声阵阵),巷弄,无尽的路,隧道,还有在片头即多次复现的天桥口(超低机位)、两侧的栏杆及画中央的一杆杆路灯。5.海边的送葬队伍,漫长一镜。6.黑漆漆的公交站小屋似[菊次郎的夏天]。7.是枝说(豆友转引),每个人生命中都会在某些时刻受到一种莫名的牵引,那是海边的幻之光。想及盖茨比与侯麦的绿光。(8.5/10)
村上春树式的叙事方法和村上春树式的忧伤,那忧伤看似淡淡的、淡淡的,但却始终无法从自己的生命力抹去而变得无比绵长而沉重...我总是想起自杀的木月。中景、远景,刻意拉开观众与剧中人物的距离,最后海边的两场戏很喜欢,配乐也不错。
这部最不像是枝电影,连是枝本人都否定的处女作,也许是最好的是枝作品的尴尬事实,首先让人困惑。其次,这部处女作是极赋才华的,但从模仿小津侯孝贤痕迹来看,它作为处女作的绝对性意义,让人难免质疑,这是第二个困惑。为了解决困惑,只能说服自己这样说道:这部电影超越了导演。
慢速0.9倍再删减些台词就是河濑直美了。月台和海边一线行人两个桥段的长镜头的配乐不错。实质上影片大部分时间是在用画面营造一个幻象,没什么实际意义,死亡的答案太过虚无模糊,现在为了不纵容这种虚幻影像对现实生活的影响我的评价和感触都不会太重视。推荐-
与阿巴斯的“路”不同,是枝裕和的“路”是一条“死亡之路”,尘归故土的奶奶、步履如飞的丈夫先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给亲人一个背影和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但是枝电影里的死亡总是淡淡的——没有肝肠寸断也不会呼天抢地,它恒久不衰且无法挣脱,就蛰伏在记忆的最深处,像偏头痛般总在不经意间再次发作。
是枝在处女作中模仿欧洲文艺片的风格,还没有完全深入日本家庭的日常当中。弱化叙事而强调影像,也许视觉比话语更有后劲。活着的人永远走不出死亡的阴影,因为爱无法随肉体一同陨灭。胶片版暗得看不清细节,只记得女主总是一袭黑衣。-那人为什么要自杀?-是大海在召唤吧。这回答温柔得让人忘记了悲伤。
人生就是未冲决而出的泪水,在一场目送中,慢慢地从眼眶的边缘退潮。
失去至爱的人,往后的日子,都变得心不在焉。与人世保持距离,死亡之困惑如影随行,镜头拉得好远好远,你永远读不懂她的心。
是枝裕和的处女作,还有具有艺术气质与功力的。拥有捕捉梦幻的灵气,镜头处理上可见是小津和侯孝贤的合体,内景戏一如小津,视角的注视一如侯孝贤。散点的叙事,情绪化的铺成,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