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出走季

综艺大陆2018

主演:梁文道

导演:谢徽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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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04 00:27

详细剧情

  《一千零一夜 出走季》作为一档读书节目,从日到夜,不一样的“街头”,邀你共读中西方经典书籍,以梁文道的视野及关怀,体察一本书的多个面向, 致力于为广大网友读者提供一份有深度、个性化的精神食粮。  每当我翻开一本书,那就是一段旅程的启始。踏上未知的领域,便知道天地宽阔。途中种种遭遇,是有待解读跟诠释的密码。所有的旅者也都是读者,因为阅读和旅行其实是同一种姿势。打开全部的感官,并且认真地消化和思索自己的见闻。出走,就是为了要做世界的读者。

 长篇影评

 1 ) 第四集《科学怪人》观后感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人造人,只是程度不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特的亚当,但每个人也都会慢慢发现自己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俗人,每个人开始都以为自己有很多优点,但逐渐的每个人都发现世事的艰难,痛恨自己的出身贫寒就如同痛恨自己的出身是一堆死尸拼凑。

人本来都是善的,恶从哪里来呢,从不平等来,凭什么我贫穷,凭什么我只能待在社会底层,那些美好的东西凭什么不给我,所以我要报复。作者是想为女性伸张,但被不平等对待的不止是女性。

尼采会说,有本事你自己也争当强人步入上流不就行了吗,自己没本事在那里逼逼啥。确实,我没本事,我在逼逼,可这并不是我只逼逼不努力,事实是我已经非常努力了,但还是远远上不去,那我怎么办,我就要报复!

骨子里,人是更喜欢看悲剧的,或者说,恐惧让人团结,描述灾难的文学更有影响力,所以畅想未来的人工智能一定得是毁灭人类的。

两百年前的人还是很自傲的,两百年前的科幻即便要写一个毁灭人类的人造人,也只是从人造人被人类轻蔑而发起的报复。如今人们已经没有那么自傲,如今的科幻写到毁灭人类的人工智能,会把人工智能描绘的非常强大,毁灭人类是轻而易举的打扫卫生,这是古今科幻的差别吧。

 2 ) 随记

《文学改良:中国的历史从此分成两截》 1917年1月1日,胡适发表了文学改良。前后历时5年,终将中国历史分成两截(文言文/白话文)。为何白话文会成为种趋势?首先,他是工业革命带来的结果,其次,现代国家动员的需要(部队动员)。为何要以白话文替代文言文?胡适给出了三个理由:①自古以来,中国就有白话文;(佛经译文)②世界通例,中国也不例外;(但丁-神曲-意大利文、马丁路德-圣经-德语)③更清晰得表达出写作者感情和思想。 胡适发表文学改良的时候只有26岁,放在现在就是90后,当时他满脑子想的是要在中国掀起一场革命,果然他也做到了。道长吃卤煮的时候,隔桌的冯先生一席话十分耐人寻味,“现在的年轻人得有点信仰,得有点韵味。”身为90后,觉着脸上火辣辣,心中惭愧之感犹如涌泉不断地往上冒。我不禁的问自己同为90后的我都在做些什么呢?身在和平年代,我们丢失了很多东西,有些东西它是该丢的,但有些东西确实丢不得的,冯先生说得很对年轻人得有信仰,在我看来,这就是不能丢的。 茨威格说过:“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做一个有信仰有使命感的人,这个“人”才有意义。

 3 ) 第六集《大唐西域记》观感

佛学太过庞杂,我没真正读过什么佛经,只寥寥的看过几本佛学的科普书,类如《佛祖都说了些什么》、《思辨的禅趣》、《佛学是真的》,以及一些杂文碎字的只言片语,每当我读到关于佛的,我都会把对佛的理解进行核实更新,于是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我理解的佛法。

真正觉悟了的佛会做什么?会不吃不喝打坐至圆寂,因为一切皆空,就连吃饭的动念也是虚妄的。

那为什么入了佛门的人要修行?因为刚入佛门,你只是粗浅的理解佛的核心思想,并没有渗透入你的骨髓,所以你虽然表面上明白诸行无常,面对美女你还是会心有荡漾。所以要修行,修行就是逐渐深入理解佛学,真正觉悟,也就真的从心底无动念了。

为什么玄奘那么执着?因为他深入学习佛的过程中,自己还有一堆困惑没能理解,却没有经书可读了,所以要去取经。

玄奘的困惑到底是什么?是万物皆空与轮回的矛盾。都空了,是什么在轮回呢,我的理解是,是最基本的粒子在聚散轮回。

玄奘取到经之后,是否解答了困惑?我想,他应该是旧困惑没了,却多了更多新困惑。所以他还在修行,他还要回国,他要渡人,而渡人就是修行,他要译经,因为他觉得真正的道理必定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而不是翻译成汉文后就不是真理了。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理解,我也不知道这样理解属于哪宗哪派,总的来说佛学在我看来是一种退守哲学,即生活给了你最最不幸的状态你也还能拿它来指导自己的哲学。老庄也是退守哲学,儒家却是前进哲学,追求好上更好。

此外,出走季表面上是出走了,可读的书反而没有原来黑夜中的天马行空、在思想的世界里畅游的感觉了。

 4 ) 梁文道,国产文化类脱口秀之王

最近开播了好几档打着文化综艺名头的节目,边用流量吸引粉丝,边用创新形式改编文化加以传播,效果自然是不错。
 
最起码,它们都做到了传播二字。
 
但,这些节目若是放在一个人面前,头顶的“文化”帽子恐怕就要斟酌斟酌了。
 
米姐说的这个人,就是梁文道(以下统一简称“道长”)。
 
跟着他一起强势出镜的,是从1月份开播至今,依旧以豆瓣9.6的高分稳居国产文化类综艺头把交椅的——

《一千零一夜·出走季》




道长这个节目,是读书的。
 
很纯粹的,仅仅一个人,走在夜间的街头、巷尾,地铁、公交,拿出一本书,逐句解读它背后的故事。
 
不过经过三季的历练,《出走季》的道长,将脚步迈出去了。
 
讲陈独秀的《文学改良刍议》他去了北大;讲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他去了地坛;讲《丝绸之路新史》他去了敦煌.......
 
就像他开篇说的,想以此崭新的方式唤起年轻人的信仰。

毕竟,很多年轻人手里早已被各类电子产品替代(好吧,包括米姐),看书、读书的时间本就不多,若是要理解其背后的含义更是奢侈的要命。
 



对于历史的遗忘已经成为了常态,而这恰恰是我们这辈年轻人最不应该失去的。

从结果来看,道长的这次出走,没下错棋。
 
作为一档单人文化类脱口秀,《一千零一夜》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前两季的《晓说》。
 
(最近两季,《晓说》俨然转型成了访谈节目,豆瓣评分也一路狂掉)
 
同样是讲历史、讲文化、讲传承,但看下来你会发现,这两个节目完全不在一个lever上。
 
我说的lever是指——方方面面。

文化人VS音乐人。
 
道长是生在香港,长在台湾,业在香港的职业作家兼传媒人。
 



高晓松是生在北京、长在上海,有着文化底蕴深厚家族的音乐人兼文学爱好者。
 
生活背景不同,自然影响了两人成年后的认知。
 
比如现在看到的道长,读百家书,各种学科都有涉猎,虽广却不是样样精通,立场偏激进,懂调侃、知礼节,他看中的,一直都是社会动态,家事国事天下事。
 
而高晓松,本身因为音乐人气质自带的自由散漫感让他综艺人的身份更被人所熟知,相对于道长,他更像是一个百宝库,拿朋友的一句话解释——地摊文学之王。



 
再简单点,道长走的是主流文化路,高晓松(以下统一简称“大紧”)非主流。

所以,当这些深入骨髓的东西放在节目里面,呈现出的是两个极端。
 
一个静谧精致,一个随意海侃。
 
道长在夜间的路边一镜到底,大紧在厂商赞助的场地随意一坐;
 



道长每期一本经典书籍,大紧每期一个热点题材;
 
道长一期一身搭配,大紧一套衣服混搭好几期;
 
道长的叙事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每每讲的书籍都能针黹时弊的结合现实社会展开,勾起你对阅读的欲望,很多人会因此将道长的书单copy到自己的计划列表里。
 

第197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二) 伪文青的媚俗

大紧恰恰更像是一位肚子有货的街边老大爷,甭管真假,故事说起来一套套的,当即是普及了一堆你不知道的小常识,但节目结束,能记起来的却没有几个。

这样的状态,就又和两人各自的初衷有关了。
 
熟悉道长的应该知道《开卷八分钟》,用8分钟的时间挑选出书中最精致的部分加以推荐,7年时间,道长推荐了不下1000本书,转录成的MP3更是成为了一众年轻人的精神食粮。



 
14年底节目停播后一年,《一千零一夜》出世。
 
照例是站在大众娱乐社会里日渐减少的纯粹阅读时间的位置上,为的依旧是让年轻人更多的关注到本质的书籍,去学习了解深入文化历史,提升自我价值。
 
这是入世。

听着操着一口温柔港普的道长给你讲着胡适、新青年,告诉你“90后的你其实也就是当年胡适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的90后,人家新思潮、搞改革,你又在做着什么呢”?
 



而大紧,他仅仅是站在了局外人的立场。

这从《晓说》一直沿用的slogan“世界依然很大,大到可以晓说”就可以看出。

节目的框架本身就是闲聊出来的,也没有极强的目的性。
 
他做的,只是将琐碎的故事拼凑成一个论据来证明自己的论点。

比如他讲奥斯卡“你不能说它完全公平,但也不能说它是‘黑幕’,它是有一套制度,去保证它的运行。如果是特别好、能服众的电影,是应该得奖的;如果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它更保护那些懂得游戏规则的人。”
 
你不需要去反思,不用去愧疚,一笑而过后鼓掌说“这人真博学”就够了。
 
区别就在这里。
 
如果《一千零一夜》是夜间孤身的一碗鸡汤,那么《晓说》就是一场闲来无事的小型讲座。
 
没有人能抗拒的了道长的真诚,当一个人不在乎名与利只为现世本身奔波时,他就赢了。
 
借用《出走季》花絮里的一段对话
 
冯先生:现在的年轻人得有点信仰
得有点韵味
道长:对,还是希望能做到这样


 5 ) 第一集《文学改良刍议》观后感

以前我也以为古人都是说文言文的,之乎者也的,后来看古籍觉得不对劲,觉得这不像是生活用语,但是怎么蹦出这个念头的,已经不记得了,也可能是因为读诗的时候觉得古人的话怎么有点儿像今天的白话呢,所以有所怀疑吧。今天听道长讲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才彻底知道原来古人真的不说文言文,只是说古话,类似于现代白话的各种方言。而文言文只是一种书面用语。

关于书面用语,其实想说的也挺多的,从胡适开始倡导白话文写作开始,书面语变得越来越口语化,谁都看得懂了,方便了文字的普及和传播,在汉文字的传播意义上影响重大。如今如果写一篇文章,里面的用词稍微书面化一点,都会被人说是文邹邹的,不贴近生活。

什么时候开始写文章的第一要义变成了贴近生活呢?我猜想就是从胡适开始的。在这方面,我还有点儿讨厌胡适了。古文言文,虽然难懂,但是韵律之美是今人学个十年都未必学会的东西了,初高中6年的语文学习,都未能培养几分文言文的气韵出来。到了自己写文章还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不讲究文字美学。比如近期看司马迁写史记,一个生活在2000年之前的人,写的东西比现在人遣词造句要好很多,我都怀疑人类关于写字的智商是不是下降了。而且他们生活中用白话,工作中用更有序的文言文,这种转变的本领,嗟叹!

当然我理解这种白话文运动对于国家发展的必要性,但是我发现,这种急转急下的掉头,真是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未曾改变过。要么是全面的抛弃,要么是全面的吸收。为什么不能一面推广白话,一面传承古文言文的有序优美呢?现在的社会上白话被各种网络语言取代,真的就是向下的取悦,势不可挡。比如近些年兴起的奇葩说,以马东为首的团队到处教人好好说话。好在还有些人,能够保持着对文字的一份珍重。

这种文字的势头是很难扭转了,即使现在又重新倡导国学,但倡导了二十年,会用的人还是很少,远远不及当年的官员数量占比吧。孔子学院都是开在海外来招揽外国人学汉语和汉文化的,对于本国的孩子,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在乎这种文化的复兴呢。电视上总是在倡导复兴伟大中国,那说明曾经的中国真的兴盛过,但今天的中国,更多的是兴旺吧。

不过也不用太悲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现代中国人笃信的,也就是说在日益发展的大环境下,总会有一批人正本清源,回到源头上去探寻,以求习得更多兴盛时期中国的古人智慧,我觉得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只是这一批人,会是多少人,能不能形成所谓的燎原之势,那就不得而知了。

去查了查胡适的星座,射手座,用星座学的统计理论来看,这批人干出这种事,也就不足为奇了。真的,我还挺讨厌什么都是走两个极端的,可现实中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附:文学改良诌议 (原文)胡适   今之谈文学改良者众矣,记者末学不文,何足以言此?然年来颇于此事再四研思,辅以友朋辩论,其结果所得,颇不无讨论之价值。因综括所怀见解,列为八事,分别言之,以与当世之留意文学改良者一研究之。   吾以为今日而言文学改良,须从八事入手。八事者何?

一曰,须言之有物。

二曰,不摹仿古人。

三曰,须讲求文法。

四曰,不作无病之呻吟。

五曰,务去滥调套语。

六曰,不用典。

七曰,不讲对仗。

八曰,不避俗字俗语。

一曰,须言之有物 吾国近世文学之大病,在于言之无物。今人徒知“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而不知 言之无物,又何用文为乎。吾所谓“物”,非古人所谓“文以载道”之说也。吾所谓“物”,约有二事。

(一)情感 《诗序》曰,“情动于中而形诸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此吾所谓情感也。情感者,文学之灵魂。文学而无情感,如人之无魂,木偶而已,行尸走肉而已。(今人所谓“美感”者,亦情感之一也。)

(二)思想 吾所谓“思想”,盖兼见地、识力、理想三者而言之。思想不必皆赖文学而传,而文学以有思想而益贵。思想亦以有文学的价值而益资也。此庄周之文,渊明老杜之诗,稼轩之词,施耐庵之小说,所以夐绝于古也。思想之在文学,犹脑筋之在人身。人不能思想,则虽面目姣好,虽能笑啼感觉,亦何足取哉。文学亦犹是耳。

文学无此二物,便如无灵魂无脑筋之美人,虽有秾丽富厚之外观,抑亦未矣。近世文人沾沾于声调字句之间,既无高远之思想,又无真挚之情感,文学之衰微,此其大因矣。此文胜之害,所谓言之无物者是也。欲救此弊,宜以质救之。质者何,情与思二者而已。 二曰,不摹仿古人   文学者,随时代而变迁者也。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周、秦有周、秦之文学,汉、魏有汉、魏之文学,唐、宋、元、明有唐、宋、元、明之文学。此非吾一人之私言,乃文明进化之公理也。即以文论,有“尚书”之文,有先秦诸子之文,有司马迁、班固之文,有韩、柳、欧、苏之文,有语录之文,有施耐庵、曹雪芹之文,此文之进化也。试更以韵文言之:“击壤”之歌,“五子之歌”,一时期也;三百篇之“诗”,一时期也;屈原、荀卿之骚赋,又一时期也;苏、李以下,至于魏、晋,又一时期也;江左之诗流为排比,至唐而律诗大成,此又一时期也;老杜、香山之“写实”体诸诗(如杜之“石壕吏”、“羌村”,白之新乐府),又一时期也;诗至唐而极盛,自此以后,词曲代兴,唐、五代及宋初之小令,此词之一时代也;苏、柳(永)、辛、姜之词,又一时代也;至于元之杂剧传奇,则又一时代矣。凡此诸时代,各因时势风会而变,各有其特长,吾辈以历史进化之眼光观之,决不可谓古人之文学皆胜于今人也。左氏、史公之文奇矣,然施耐庵之“水浒传”视“左传”、“史记”,何多让焉?“三都”、“两京”之赋富矣,然以视唐诗、宋词,则糟粕耳。此可见文学因时进化,不能自止。唐人不当作商、周之诗,宋人不当作相如、子云之赋,——即令作之,亦必不工。逆天背时,违进化之迹,古不能工也。   既明文学进化之理,然后可言吾所谓“不摹仿古人”之说。今日之中国,当造今日之文学,不必摹仿唐、宋,亦不必摹仿周、秦也。前见“国会开幕词”,有云:“于铄国会,遵晦时休。”此在今日而欲为三代以上之文之一证也。更观今之“文学大家”,文则下规姚、曾,上师韩、欧,更上则取法秦、汉、魏、晋,以为六朝以下无文学可言,此皆百步与五十步之别而已,而皆为文学下乘。即令神似古人,亦不过为博物院中添儿许“逼真赝鼎”而已,文学云乎哉!昨见陈伯严先生一诗云:   “涛园钞杜句,半岁秃千毫,所得都成泪,相过问奏刀。   万灵噤不下,此老仰弥高。胸腹回滋味,徐看薄命骚。”此大足代表今日“第一流诗人”摹仿古人之心理也。其病根所在,在于以“半岁秃千毫”之工夫作古人的钞胥奴婢,故有“此老仰弥高”之叹。若能洒脱此种奴性,不作古人的诗,而惟作我自己的诗,则决不致如此失败矣。   吾每谓今日之文学,其足与世界“第一流”文学比较而无愧色者,独有白话小说(我佛山人,南亭亭长,洪都百链生三人而已。)一项。此无他故,以此种小说皆不事摹仿古人,(三人皆得力于“儒林外史”,“水浒”,“石头记”,然非摹仿之作也。)而惟实写今日社会之情状,故能成真正文学。其他学这个、学那个之诗古文家,皆无文学之价值也。今之有志文学者,宜知所从事矣。

三曰,须讲文法   今之作文作诗者,每不讲求文法之结构。其例至繁,不便举之,尤以作骈文律诗者为尤甚。夫不讲文法,是谓“不通”。此理至明,无待详论。

四曰,不作无病之呻吟   此殊未易言也。今之少年往往作悲观,其取别号则曰“寒灰”,“无生”,“死灰”;其作为诗文,则对落日而思暮年,对秋风而思零落,春来则惟恐其速去,花发又惟惧其早谢。此亡国之哀音也。老年人为之犹不可,况少年乎?其流弊所至,遂养成一种暮气,不思奋发有为,服劳报国,但知发牢骚之音,感喟之文;作者将以促其寿年,读者将亦短其志气。此吾所谓无病之呻吟也。国之多患,吾岂不知之?然病国危时,岂痛哭流涕所能收效乎?吾惟愿今之文学家作费舒特(Fichte),作玛志尼(Mazzini),而不愿其为贾生、王粲、屈原、谢皋羽也。其不能为贾生、王粲、屈原、谢皋羽,而徒为妇人醇酒丧气失意之诗文者,尤卑卑不足道矣!

五曰,务去烂调套语   今之学者,胸中记得几个文学的套语,便称诗人。其所为诗文处处是陈言烂调,“蹉跎”、“身世”、“寥落”、“飘零”、“虫沙”、“寒窗”、“斜阳”、“芳草”、“春闺”、“愁魂”、“归梦”、“鹃啼”、“孤影”、“雁字”、“玉楼”、“锦字”、“残更”……之类,累累不绝,最可憎厌。其流弊所至,遂令国中生出许多似是而非、貌似而实非之诗文。今试举吾友胡先(马肃)先生一词以证之:   “荧荧夜灯如豆,映幢幢孤影,凌乱无据。翡翠衾寒,鸳鸯瓦冷,禁得秋宵几度?么弦漫语,早丁字帘前,繁霜飞舞。袅袅余音,片时犹绕柱。”   此词骤观之,觉字字句句皆词也,其实仅一大堆陈套语耳。“翡翠衾”,“鸳鸯瓦”,用之白香山“长恨歌”则可,以其所言乃帝王之衾之瓦也。“丁字帘”,“么弦”,皆套语也。此词在美国所作,其夜灯决不“荧荧如豆”,其居室尤无“柱”,可绕也。至于“繁霜飞舞”,则更不成话矣。谁曾见繁霜之“飞舞”耶? 吾所谓务去烂调套语者,别无他法,惟在人人以其耳目所亲见亲闻所亲身阅历之事物,一一自己铸词以形容描写之;但求其不失真,但求能达其状物写意之目的,即是工夫。其用烂调套语者,皆懒惰不肯自己铸词状物者也。

六曰,不用典   吾所主张八事之中,惟此一条最受朋友攻击,盖以此条最易误会也。吾友江亢虎君来书曰:   “所谓典者,亦有广狭二义。(饣豆)(饣丁)獭祭,古人早悬为厉禁;若并成语故事而屏之,则非惟文字之品格全失,即文字之作用亦亡。……文字最妙之意味,在用字简而涵义多。此断非用典不为功。不用典不特不可作诗,并不可写信,且不可演说。来函满纸‘旧雨’、‘虚怀’、‘治头治脚’、‘舍本逐末’、‘洪水猛兽’、‘发聋振聩’、‘负弩先驱’、‘心悦诚服’、‘词坛’、‘退避三舍’、‘无病呻吟’、‘滔天’、‘利器’、‘铁证’……皆典也。试尽抉而去之,代以俚语俚字,将成何说话?其用字之繁简,犹其细焉。恐一易他词,虽加倍蓰而涵义仍终不能如是恰到好处,奈何?……”   此论极中肯要。今依江君之言,分典为广狭二义,分论之如下:   (一)广义之典非吾所谓典也。广义之典约有五种:

(甲)古人所设譬喻,其取譬之事物,含有普通意义,不以时代而失其效用者,今人亦可用之。如古人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今人虽不读书者,亦知用“自相矛盾”之喻,然不可谓为用典也。上文所举例中之“治头治脚”、“洪水猛兽”、“发聋振聩”,……皆此类也。盖设譬取喻,贵能切当,若能切当,固无古今之别也。若“负弩先驱”、“退避三舍”之类,在今日已非通行之事物,在文人相与之间,或可用之,然终以不用为上。如言“退避”,千里亦可,百里亦可,不必定用“三舍”之典也。

(乙)成语 成语者,合字成辞,别为意义。其习见之句,通行已久,不妨用之。然今日若能另铸"成语",亦无不可也。“利器”、“虚怀”、“舍本逐末”,……皆属此类。非此“典”也,乃日用之字耳。

(丙)引史事 引史事与今所论议之事相比较,不可谓为用典也。如老杜诗云,“未闻殷周衰,中自诛褒妲”,此非用典也。近人诗云,“所以曹孟德,犹以汉相终”,此亦非用典也。

(丁)引古人作比 此亦非用典也。杜诗云,“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此乃以古人比今人,非用典也。又云,“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此亦非用典也。

(戊)引古人之语 此亦非用典也。吾尝有句云,“我闻古人言,艰难惟一死”。又云,“‘尝试成功自古无,放翁此语未必是”’。此乃引语,非用典也。

以上五种为广义之典,其实非吾所谓典也。若此者可用可不用。

(二)狭义之典,吾所主张不用者也。吾所谓“用典”者,调文人词客不能自己铸词造句,以写眼前之景,胸中之意,故借用或不全切,或全不切之故事陈言以代之,以图含混过去。是谓“用典”。上所述广义之典,除戊条外,皆为取譬比方之辞。但以彼喻此,而非以彼代此也。狭义之用典,则全为以典代言,自己不能直言之,故用典以言之耳。此吾所谓用典与非用典之别也。狭义之典亦有工拙之别,其工者偶一用之,未为不可,其拙者则当痛绝之已。

(子)用典之工者 此江君所谓用字简而涵义多者也。客中无书不能多举其例,但杂举一二,以实吾言。

(l)东坡所藏仇池石,王晋卿以诗借现,意在于夺。东坡不敢不借,先以诗寄之,有句云,“欲留嗟赵弱,宁许负秦曲。传观慎勿许,间道归应速。”此用蔺相如返壁之典,何其工切也。

(2)东坡又有“章质夫送酒六壶,书至而酒不达。”诗云,“岂意青州六从事,化为乌有一先生”。此虽工已近于纤巧矣。

(3)吾十年前尝有读《十字军英雄记》一诗云,“岂有酖人羊叔子,焉知微服赵主父,十字军真儿戏耳,独此两人可千古”‘。以两典包尽全书,当时颇沾沾自喜,其实此种诗,尽可不作也。

(4)江亢虎代华侨诔陈英土文有“本悬太白,先坏长城。世无鉏霓,乃戕赵卿”四句,余极喜之。所用赵宣子一典,甚工切也。

(5)王国维咏史诗,有“虎狼在堂室,徒戎复何补。神州遂陆沉,百年委榛莽。寄语桓元子,莫罪王夷甫。”此亦可谓使事之工者矣。

上述诸例,皆以典代言,其妙处,终在不失设譬比方之原意。惟为文体所限,故譬喻变而为称代耳。用典之弊,在于使人失其所欲譬喻之原意。若反客为主,使读者迷于使事用典之繁,而转忘其所为设譬之事物,则为拙矣。古人虽作百韵长诗,其所用典不出一二事而已。(“北征”与白香山“悟真寺诗”皆不用一典。)今人作长律则非典不能下笔矣。尝见一诗八十四韵,而用典至百余事,宜其不能工也。

(丑)用典之拙者 用典之拙者,大抵皆衰情之人,不知造词,故以此为躲懒藏拙之计。惟其不能造词,故亦不能用典也。总计拙典亦有数类:

(1)比例泛而不切,可作几种解释,无确定之根据。今取王渔洋“秋柳”一章证之。

“娟娟凉露欲为霜,万缕千条拂玉塘,浦里青行中妇镜,江于黄竹女儿箱。空怜板话隋堤水,不见琅琊大道王。若过洛阳风景地,含情重问永丰坊。”

此诗中所用诸典无不可作几样说法者。

(2)僻典使人不解。夫文学所以达意抒情也。若必求人人能读五车书,然后能通其文,则此种文可不作矣。

(3)刻削古典成语,不合文法。"指兄弟以孔怀,称在位以曾是”(章太炎语),是其例也。今人言"为人作嫁"亦不通。

(4)用典而失其原意。如某君写山高与天接之状,而曰"西接杞天倾"是也。

(5)古事之实有所指,不可移用者,今往乱用作普通事实。如古人灞桥折柳,以送行者,本是一种特别土风。阳关渭城亦皆实有所指。今之懒人不能状别离之情,于是虽身在滇越,亦言灞桥,虽不解阳关渭城为何物,亦皆“阳关三迭”、“渭城离歌”。又如张翰因秋风起而思故乡之莼羹鲈脍,今则虽非吴人,不知莼鲈为何味者,亦皆自称有“莼鲈之思”。此则不仅懒不可救,直是自欺欺人耳!

凡此种种,皆文人之不下工夫,一受其毒,便不可救。此吾所以有“不用典”之说也。

七曰,不讲对仗

排偶乃人类言语之一种特性,故虽古代文字,如老子孔子之文,亦间有骈句。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三排句也。“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贫而无诌,富而无骄”。“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皆排句也。然此皆近于语言之自然,而无牵强刻削之迹;尤未有定其字之多寡,声之平仄,词之虚实者也。至于后世文学末流,言之无物,乃以文胜。文胜之极,而骄文律诗兴焉,而长律兴焉。骈文律诗之中非无佳作,然佳作终鲜。所以然者何。岂不以其束缚人之自由过甚之故耶。(长律之中,上下古今,无一首佳作可言也。)今日而言文学改良,当"先立乎其大者",不当枉废有用之精力于微细纤巧之末。此吾所以有废骈废律之说也。即不能废此两者,亦但当视为文学未技而已,非讲求之急务也。

今人犹有鄙夷白话小说为文学小道者。不知施耐庵、曹雪芹、吴趼人皆文学正宗,而骈文律诗乃真小道耳。吾知必有闻此言而却走者矣。

八曰,不避俗字俗语

吾惟以施耐庵、曹雪芹、吴趼人为文学正宗,故有“不避俗字俗语”之论也(参看上文第二条下)。盖吾国言文之背驰久矣。自佛书之输入,译者以文言不足以达意,故以浅近之文译之,其体已近白话。其后佛氏讲义语录尤多用白话为之者,是为语录体之原始。及宋人讲学以白话为语录,此体遂成讲学正体。(明人因之。)当是时,白话已久入韵文,观唐宋人白话之诗词可见也。及至元时,中国北部已在异族之下,三百余年矣(辽、金、元)。此三百年中,中国乃发生一种通俗行远之文学。文则有《水浒》、《西游》、《三国》之类,戏曲则尤不可胜计。(关汉卿诸人,人各著剧数十种之多。吾国文人著作之富,未有过于此时者也。)以今世眼光观之,则中国文学当以元代为最盛,可传世不朽之作,当以元代为最多。此可无疑也。当是时,中国之文学最近言文合一。白话几成文学的语言矣。使此趋势不受阻遏,则中国乃有“活文学出现”,而但丁、路得之伟业,(欧洲中古时,各国皆有俚语,而以拉丁文为文言,凡著作书籍皆用之,如吾国之以文言著书也。其后意大利有但丁诸文豪,始以其国俚语著作。诸国踵兴,国语亦代起。路得创新教始以德文译旧约新约,遂开德文学之先。英法诸国亦复如是。今世通用之英文新旧约乃一六-一年译本,距今才三百年耳。故今日欧洲诸国之文学,在当日皆为俚语。造诸文豪兴,始以“活文学”代拉丁之死文学。有活文学而后有言文合一之国语也。)凡发生于神州。不意此趋势骤为明代所阻,政府既以八股取士,而当时文人如何李七子之徒,又争以复古为高,于是此千年难遇言文合一之机会,遂中道夭折矣。然以今世历史进化的眼光观之,则白话文学之为中国文学之正宗,又为将来文学必用之利器,可断言也。(此“断言”乃自作者言之,赞成此说者今日未必甚多也。)以此之故,吾主张今日作文作诗,宜采用俗语俗字。与其用三千年前之死字(如“于铄国会,遵晦时休”之类),不如用二十世纪之活字。与其作不能行远不能普及之秦汉六朝文字,不如作家喻户晓之《水浒》、《西游》文字也。

结论

上述八事,乃吾年来研思此一大问题之结果。远在异国,既无读书之暇晷,又不得就国中先生长者质疑问题,其所主张容有矫枉过正之处。然此八事皆文学上根本问题,—一有研究之价值。故草成此论,以为海内外留心此问题者作一草案。谓之刍议,犹云未定草也。伏惟国人同志有以匡纠是正之。[1]

(原载1917年1月1日 “新青年”2卷5号)

 6 ) 观后感之大唐西域记篇

玄奘西行路线

在看西游记时曾觉得唐三藏迂腐,虽知道那是小说里的人物。但除此之外,我对此人的印象便寥寥无几了。

看过梁先生对《大唐西域记》以及其背后故事的讲解,我开始为玄奘法师感到了悲凉之情。他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优的天才,为了佛法的“空”和“有”的“真相”不辞劳苦远行印度,期间经历各种艰辛险难,也在那烂陀寺光彩夺人。最终带回了《瑜伽师地论》以及其余经书。

玄奘回到中土后开始执手译经,试图改造中文,一心想将书中印度语的思维与含义精确表达出来,将佛法传给天下人。可惜,天下人无法明白其中晦涩难懂直言究竟为何义,更不懂玄奘法师此番呕心沥血背后的意图。舍弃佛学真理的探索,浮于表面的“南无阿弥陀佛 ”更像是一种类象征主义的东西吧。

玄奘穷尽一生的求索,大概随着其寂寞的执念飘散在西凉的一抹黄土中。

 短评

继续挑着看哈哈,道长

8分钟前
  • 女宛心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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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得有点信仰有点韵味对,还是希望能做到这样”

11分钟前
  • 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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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季评价偏高了,个人感觉不如以前,评分高可能因为这种节目太少了

14分钟前
  • 黑择明V
  • 还行

终于等到道长了,激动的想哭

18分钟前
  • 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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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欢/钟意《一千零一夜·出走季》的北京篇和敦煌篇;京都篇就稍作了解也是和中国有关的呢…梁文道,人如其名,(梁)姓知识分子有(文)化有品味地娓娓(道)来…京都篇

21分钟前
  • 🌻樂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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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第三季了,还记得当年道长说的那一句,我们会一直读下去,直到海枯石烂……

24分钟前
  • 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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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式更新,以百年前新文化运动两位先驱开头,振聋发聩,如今我们这个时代更需要回顾胡适、鲁迅们了。非常喜欢每期节目后面的花絮部分,添了几分烟火气。

29分钟前
  • 南方的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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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半年,新一季《一千零一夜》终于播出了。2018年是胡适《文学改良刍议》发表101周年,是鲁迅《狂人日记》发表100周年,前两期节目就从这两位80、90后大师讲起,面对这几年火起来的“女德班”和一些反智媒体,再读胡适、鲁迅真是再好不过了。

33分钟前
  • 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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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小说不适合未成年人读,只有经历过很多事 读过很多书 走过很多路 见过很多人 之后,有了自己的认知能力之后,才能懂得他的好。可惜的是,那些歇斯底里的呐喊,被掩埋在装睡的呼噜声里了。

35分钟前
  • 陈美芳˙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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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5】

37分钟前
  • 狷介有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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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出走季能来成都读一读李劼人,巴金。

41分钟前
  • 小江湖骗子林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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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季的想法真是吊炸天了!比前两季都出色,一个文化节目,做到第三季竟还能更上层楼,不禁让人觉得看理想整个团队都牛逼闪闪,闪闪发光。

44分钟前
  • 悄悄一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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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去北京,去西域,去伦敦,去京都。

45分钟前
  • 钵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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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节目有多厉害,当然是很厉害了,是国内同类型的没有。

48分钟前
  • 尹圩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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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千世界众生万象中的一粒尘埃,你掠过消失的身影深受我辈敬仰。

50分钟前
  • 无邪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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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理想国越来越有钱 装更远的逼

55分钟前
  • 青年瘦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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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治失眠的《一千零一夜》终于回归了。就看他像布道的传教士又像呓语的梦游患者,在巷弄,天桥,地铁上、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一袭素衣一本书,在夜幕下喧嚣的人间烟火气里,娓娓道来。

57分钟前
  • 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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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的出现简直是每年小屏幕上最大的指望!

59分钟前
  • 桐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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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学期,你们终于回来了!说好的一千零一夜,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是一千零一夜

1小时前
  • 天造地设般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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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梁叔叔读书

1小时前
  • 完颜穆尔登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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