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2019

动作片美国2019

主演:利亚姆·海姆斯沃斯,艾莫里·科恩,黛安·格雷罗,扎特科·巴瑞克,苏拉·沙玛,麦克·莫,约翰·塞纳迭姆博,苏利芒·西尔·萨瓦内,马利克·贝德,杰伊·胡古雷,肖恩·吉斯灵厄姆,路易斯·桑切斯,Nickola Shreli,Stivi Paskoski,Richie Ng,Reza Nader,Julia Vasi,Coletrane Williams,理查德·戈特里,迈克尔·米利,Heroin Mustafaraj,Richard Marrero,Michael Wayne Thomas

导演:马利克·贝德

播放地址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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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1 05:28

详细剧情

  戴安娜·格雷罗(《女子监狱》《处女情缘》)加盟利亚姆·海姆斯沃斯主演动作惊悚片《杀手》(Killerman),饰演锤弟妻子。讲述一个三流洗钱者Moe在参与一场交易时出现严重意外,遭受健忘症。该片由Malik Bader(《请付现金》《街头盗贼》)执导并编剧,目前正在拍摄中。

 长篇影评

 1 ) 为了告别的聚会

(原载北青艺评)

美东黑金往事

几乎在昆汀·塔伦蒂诺以戏说乃至捏造的方式,去追忆一段《好莱坞往事》同时,马丁·斯科塞斯通过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讲故事,去再现一段关于黑道变迁、更哀怨衰老的“黑金往事“。

虽然《爱尔兰人》中那些冗长的死亡名单,都是实打实刻在真实墓碑上的名字,是以鲜血粉刷墙壁的罪案受害者,但谁又能确信那个向原著作者“自首坦白”的弗兰克·希拉,会不会是自吹自擂的临终痴呆老年,会不会是另一个在内心深处虚构历史剧场的昆汀。无论如何,他讲述的故事,先后造就了黑帮回忆录《听说你刷房子了》及3个半小时的网飞电影《爱尔兰人》。也不经意间,促成了罗伯特·德尼罗、艾尔·帕西诺、乔·佩西、哈威·凯特尔这批最杰出老演员的聚会。

政客、工会、赌城、黑手党,被电影故事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由于正规银行不向赌业发放贷款,黑帮只得从开车司机总工会的养老金那借钱,从1950年代开始建造起拉斯维加斯。为试图报复在全岛范围灭绝赛马和赌场的卡斯特罗,黑帮还为约翰·肯尼迪做票,赢得总统选举。与此同时,在前面出头的工会主席吉米霍法,却成了自阿尔·卡彭之后,第二个被全国FBI盯上的芝加哥人,并被担任了司法部长的罗伯特·肯尼迪紧逼调查。以至于在总统遇刺后,吉米逆群众情感,让自己所处的大楼拒绝降半旗。而吉米无迹可寻的失踪,也成为那个年代的大新闻。

电影中有着这么一段金句,“有一点担心,就是非常担心。不止一点担心,就是走投无路了。”渐渐的,我们发现每一个角色、每一个真实新闻人物都不止一点担心,担心未来,担心行业,担心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然而,这个世界始终在变,并且不总以黑帮、工会和政客的心愿在变。吉米贷款建设、并由芝加哥黑帮运营的赌城传奇酒店沙丘,被赌王史蒂夫.韦恩买下,洗白,升级为如今的美丽湖(Bellagio)酒店。卡斯特罗没被肯尼迪推翻,其新兴政权在古巴稳定下来。电影故事的末梢,塞尔维亚的米洛舍维奇政权倒是被克林顿炸垮了。至于故事中的黑帮大佬们,也在变老,一个个走进坟墓,剩下的半身不遂。

时态混淆的记忆迷宫

现实中讲述故事的弗兰克,顺其自然地以原名来到影片,作为绰号“爱尔兰人”的主人公。21世纪开头的他,坐在养老院的轮椅上,颤颤巍巍地带领观众进入回忆。“小时候以为油漆工就是刷房子的,我曾经是个工人,南费城卡车司机国际兄弟工会代表,后来亲自给房子刷油漆。“通过开枪并血溅墙壁的镜头语言,马丁·斯科塞斯直截了当地解释了黑话”刷房子“。

从此开始,电影就以3个半小时的漫长篇幅,在1950、1975和21世纪初三个时间穿插跳跃,并以更多的极短篇幅,交错闪回着主配角们的前史和命运,以及黑白新闻素材。不过,相较满布全片的复杂黑道行话和精于算计的生意经,得益于高超的化妆和CGI技术,如此多时态叙事并置不止于会让观众在时间迷宫里犯晕。《穷街陋巷》,《好家伙》、《赌城风云》,《纽约黑帮》,马丁早就通过黑帮片,以及和罗伯特·德尼罗的搭档组合,把自己锻造成让观众信服和期待的故事大王。

1975年一段从费城到底特律的3日公路旅程,是全片的故事主线。卡车老司机弗兰克,载着自己老婆和罗素·布法利诺夫妇,去参加工会律师比尔女儿的婚礼。通过画外音,我们得知比尔是罗素的弟弟。途径很多年前弗兰克与罗素相遇相识的Texoco超市,我们又进入1950年的主人公的“上道故事“——费城黑手党大佬罗素,将二战退伍老兵弗兰克领入家族生意,成为卡车司机工会里最狠最冷静的”粉刷匠“。罗伯特·德尼罗和乔·佩西在车里、在顺便收账的商铺里一幕幕对手戏,也让这则黑帮回忆录,变成缅怀工会血色历史的公路片。

而推荐弗兰克成为全国卡车工会主席吉米·霍法的保镖,又开启另一段裹挟入家庭情感的友谊。由于这个部分是德尼罗与艾尔·帕西诺两大影帝对戏,观众或多或少会将两人的友谊升华到不朽境地,几乎忘了这位爱尔兰人弗兰克,是在意大利战场杀人如麻的职业军人,换到和平年代,也必将是疑虑片刻后还是六亲不认的黑帮粉刷匠。

摄影师罗德里戈·普列托那些像上了发条似的平移镜头,跟着弗兰克,塑就出一场致敬(或奚落)《教父》中麦克·柯里昂初次杀人的经典场面。不可一世的疯子乔与家人前往纽约小意大利区就餐,画外音诉说着弗兰克的内心活动,“做这种事,一般得先去厕所,确保里面没人看到你,总不能憋着让自己不舒服。不过我出门前上过了,再说这么小的餐厅,还是直接动手更好。“

面对死亡,自挑棺材的粉刷匠

晚年坐在轮椅上,听闻自己律师死了的消息,罗伯特第一反应是“谁干的?“,可谓落下了粉刷匠职业病。

“癌症干的。您身边的每个人都死了,是时候说出真相了。“轮椅对面的FBI探员,也只是想给那段工会黑帮历史留下个档案。

在把血腥枪杀当粉刷墙壁、以大量字幕卡轻描淡写交待真实配角的不同非命之死后,老马丁似乎也终于表现出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谦卑。与电影大部分时间杀人如游戏的气氛不同,后三分之一部分通过出色的视听语言,强烈表达出人人自危的恐惧情绪。吉米的妻子被新上位的工会主席革职,出门开车,钥匙扭到一半时,原先轻松伴奏着的爵士乐嘎然而止,她想到敌我双方用炸药相互给彼此传递的信息,不免剧烈发抖,坚决置生死于度外后,再拧钥匙那半圈,爵士乐回归。公路旅程终点,处理吉米那一场最关键戏份,死鱼、前后座这些黑帮话术,更让早已具备上帝视野的全知观众,还在为主人公命运及其抉择捏一把汗。

老去的弗兰克到棺材店为自己选货,以及平行剪辑的吉米火化过程,似也在借德尼罗之口,表达老马丁对死亡的态度,“不想要火葬,那样就什么都没了。“

不像《教父1-2》中,得通过马龙·白兰度和罗伯特·德尼罗的分别表演,来体现教父堂·克里昂的青年和老年样貌,借助着从《本杰明·巴顿奇事》开始的CGI降龄技术,《爱尔兰人》中的德尼罗几乎能够诠释成人全年龄段状态,甚至于在故事中的1950年初识黑帮老大罗素时,被换作“年轻人“。可我们都知道德尼罗已经75岁了,再是被电影技术降龄的年轻人,也不可能施展开《愤怒公牛》那样的利索拳脚。

再进一步回想,距离德尼罗与帕西诺上一次让观众铭记的飙戏,已经是24年前的《盗火线》了,而两人合作最经典的《教父2》,更是远在近半个世纪之前。我们不能不出戏地感慨,时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中年演员斯蒂芬·格拉汉姆和鲍比·坎纳瓦尔,也自HBO剧集《大西洋帝国》后,在《爱尔兰人》重逢,从电视中的阿尔·卡彭和吉普,分别变为电影中的矮子和瘦子。然而,在电影早不是唯一娱乐手段的当下,他俩表演再是出色,也永不可能接过前辈影帝的班。

因此,《爱尔兰人》更像一场由马丁亲力打造的为了告别的聚会。电影结尾,台灯下轮椅上的弗兰克轻声交待,“神父,帮个忙,不要关门,留个缝就好。“

 2 ) 《电影评论》访谈:摄影师罗德里戈·普列托【译】

作者:Nicolas Rapold (Film Comment)

译者:csh

译文首发于《虹膜》

记者按:我与摄影师罗德里戈·普列托谈了谈他与马丁·斯科塞斯拍摄《爱尔兰人》的经历。他们也曾在《沉默》和《华尔街之狼》中合作,我也很想知道普列托应对这部影片带来的全新挑战的方式,以及他对影片中复杂的主角弗兰克·希兰的构想。和许多观众一样,他似乎也对影片中的表演感到非常惊喜,不过他也深入探讨了运用色彩呈现不同时代和记忆质感的方式。他还谈及了弗兰克沉默寡言的女儿佩吉在戏剧结构中的地位。

记者:您会如何形容《爱尔兰人》的故事?

普列托:这部影片讲述了黑手党弗兰克·希拉的故事,他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经历了许多战斗、许多死亡,他不得不进行大量的杀戮,这让他失去了对这种行为的敏感性。这也让他得以将杀戮当作是一种工作。弗兰克遇到了费城黑手党的头号人物拉塞尔·布法利诺,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而布法利诺和其他黑手党人士渐渐开始对他更加信任。因此,他们开始要求他为自己工作,并且逐渐地招募他成为党内的杀手。弗兰克是一位卡车司机,所以他以司机的身份加入了卡车工会联盟,接着布法利诺就把他介绍给了吉米·霍法,这开启了一段非常紧密的关系。弗兰克开始帮助吉米·霍法,他努力在工会中工作,使用一些非常困难的方法来招募新的成员,也从政府那里拿取他们所需、所要的东西。由此,在岁月流逝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关注着这三个人的关系。

记者:在准备电影的时候,马丁·斯科塞斯的工作流程是什么?

普列托:当我们开始准备电影的时候,斯科塞斯提到了一些概念。其中一个概念是很早就引入的,那就是如何获取记忆中的那种过去的影像质感。他提到了超8毫米或16毫米的家庭电影,然后他就是问我,如何从大体上达成那种效果,而且还不能仅仅只是使用手持拍摄的、带有斑痕的影像。所以,我开始更多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模仿不同年代的影像外观,尤其是五十年代,接着是六十年代,当然,也有很多故事发生在七十年代。我决定通过影像的外观来区分这些不同的年代,模仿那些感光乳剂:五十年代的柯达克罗姆胶卷有着非常饱和的色彩;到了六十年代,我们转向了埃克塔克罗姆胶卷(色彩也十分饱和,但更趋近于蓝绿色)。

接着就是七十年代了,我转向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影像外观,这不仅仅是摄影层面的:我使用了ENR工艺,这是一种由维托里奥·斯托拉罗在使用特艺彩色胶片时发展的技法,也就是在形成彩色画面的时候,让银质颗粒留在胶片上,这样就能赋予影像较高的对比度、减少色彩的饱和度。接着,我们就在八十、九十年代失去了色彩:我开始利用这种ENR效果的层次感。虽然发生的事件可能并没有那么美妙,但是我们使用的这种手法,创造了一种与过去相关联的怀旧之情。

斯科塞斯在弗兰克·希兰的人物设定上谈了很多,他不希望希兰做的那些事显得让人兴奋。他希望有一种常规的感觉,这主要与摄影有关。当我们看到他杀戮时,我们并不会觉得那种场景刺激、性感。我们以相对简单的方式来拍摄它,摄影机会垂直于水平线。当摄影机移动的时候,它会采取非常简单的路径,基本上是一次单向的平移:从左到右,或是从右到左。这是一种直接的、常规化的方式,几乎就像「发条」(斯科塞斯所用的词)一样。这很简单——他做着这种暴力行为,并继续过着他的生活。这赋予了影片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因为我们不仅仅只是用这种方式拍摄暴力场景,其他东西我们都是这么拍的。当然,在某些时刻,影像会呈现出斯科塞斯的那种华丽的风格,但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时刻,摄影机才会进行剧烈的移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还是比较质朴的。

记者:由于时间的跨度,我们会看到演员呈现出不同的年龄。所以,我们也看到了他们极高的演技水平。

普列托:毋庸置疑。我认为这部电影最令人兴奋的地方,就是这些角色之间的关系。当我们拍摄的时候,令我着迷的部分,就在于目睹这些令人置信的表演者共同工作的场景。我认为这是这部影片的重大看点之一。

记者:在通过视觉元素处理时间的流逝这一点上,您还有参考其他的作品吗?

普列托:我不记得有特别参考什么电影,但我确实记得,我给斯科塞斯看了很多贴满照片的书籍,它们涉及了我上面提到的那些乳剂。我开始与伦敦、洛杉矶和纽约的色彩科学家一起,探索创造那些影像外观的方法。这种仿真过程实际上是非常科学的。我们去寻找那些柯达公司的人,直接询问他们是如何创造出那些色彩的。我们先是用替身演员拍摄一些测试片,然后才让穿着戏服的演员来切身实践。我们会再对它们进行一些调整,斯科塞斯也会发表自己的评价——这就是我们呈现不同年代影像的方式。

斯科塞斯可真是一个电影迷,我有时候会为了还原时代的质感,去看一些特定的电影,而他会把这些电影都认出来。我们也会看一些那个时代、那类事件的新闻影片段落。这些因素也会对影片的整体质感有一定的影响。

记者:每个人都对通过CGI老化外观这种做法感到好奇,我开始联想到一些过去的例子——《本杰明·巴顿奇事》或是一些类似的作品。

普列托:我猜那是第一批大规模采用此类技术的影片之一。我认为这是开创性的,因为它没有进行「修饰」。它并不是去捕捉演员的脸,然后再去把皱纹之类的东西修掉。它是一种完整的、包括CGI的新技术,为了使用这种技术,我们就必须开发这些摄影机装置,让视觉效果团队能够对场景进行测量性的捕捉。这意味着我们不仅仅需要一台从特定角度拍摄的摄影机——每一个角度都必须包含两台或更多的摄影机。从本质上来说,主摄影机是为了拍摄画面,而那些两台或更多的摄影机,则在即时地、同步地捕捉画面的体量。此外,这些摄影机还会捕捉一些跟踪标记,不过我们的眼睛是看不到这些标记的——它们是一些红外线的信号。这些「见证者摄影机」可以捕获它们。当你看着演员的时候,你从他们脸上可以获取的信息是很少的。

对于演员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为他们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置身于任何技术环境。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提供一个系统,以让这些摄影机装置不会那么难以操作,这个系统也决定了我们拍摄电影的方式。因此,我们必须想出足够轻巧的材料,以及将摄影机连接到电线的方式——它们必须是同步的,而且不能太大、太难操纵。不过,这些装置看起来还是很奇怪。这就是我们将它们称为「三头怪兽」或「九头蛇」的原因,因为它确实有点可怕。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提供斯科塞斯想要的任何镜头,重要的是他不觉得受限制。我们可以用斯坦尼康、升降机,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这是一种挑战。

记者:「见证者摄影机」对于这样一部电影来说非常完美。

普列托:它们确实很完美。

记者: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在这部影片里,您与如此与众不同的演员一起合作。您还记得每个人对拍摄过程的反应吗?

普列托:对于演员来说,主要的任务就是要表现出不同的年龄阶段,因为他们随着时间的发展而进化、变化,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年龄,还有他们的个性。在某一时刻,这种老化过程就停止了,我们开始使用普通的妆容。角色的年龄基本已经与演员的年龄持平。接着,他们继续变老,我们就必须开始使用假体来化妆。观看这些演员的表演非常有趣——尤其是佩西,当然德尼罗也如此。我们安排了一个人来监督他们的姿态与姿势,并帮助他们记住自己走路的方式、特定年龄的站立方式。因为他们的身体本身从未真正改变过,那身体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必须去适应自己的年龄。

在德尼罗身上,我们确实看到了数十年的巨大变迁。关于这种过程的一切都令人着迷。他的姿态、他说话的方式与节奏——他确实在扮演着同一个人。弗兰克·希兰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他是一个封闭的人、有些口吃。而且,他并不是一个靠对话驱动的角色,我们更应该通过他的行为和行事方式来了解他。甚至他不做的那些事也很重要。

有一次,德尼罗登上了一架小飞机,他打算去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就算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从情感上来说,这也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但他总是会隐藏这些情绪。这里就用了一个镜头,一个特写镜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坐着。这架小飞机开始滑行,开始带他去做这件可怕的事情。仅仅只是看着德尼罗的眼睛,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我们拍摄的时候,我几乎要流下眼泪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也没做」,但是你可以读懂他的灵魂。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这是我最喜爱的时刻之一。

记者:谈到他的角色,让我想起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的黑色电影,以及这些影片中频繁出现的、探讨二战归来的男人们的主题。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伤害,我们会观察他们处理这些伤害的方式。《爱尔兰人》看起来似乎与电影史中的那段时期有关。您几乎将德尼罗的角色描述为从事某项工作的工人。

普列托:这种描述是非常精确的。这种元素频繁地出现在过去的黑色电影中,虽然它不能算是一种风格化元素,不过它确实出现在那种黑色电影的某些场景之中。我们的主角离你们印象与你们印象中的英雄人物相距甚远,他的所作所为是值得怀疑的。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悔意。但是,在影片中有一个判断性的人物,那就是他的女儿佩吉——那是一个理解他,或者说可以看穿他的人。我认为在这个角色的衬托下,他可能会表露出某种愧疚的、或是疼痛的情绪。有趣的是,这个故事利用其他角色来衬托这个主要人物,而这个主角似乎只是在干一件工作而已。但是也许他确实在乎某些事情,也许他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他「在乎」的方式,就是去体认女儿的感受或是想法,而女儿也在以某种方式作出反应。在我看来,这就是这个角色的实质。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看法。

 3 ) 我听说你刷第二遍之前或许可以看一下这个

已刷 09/28 @ Lincoln Center #NYFF || 11/01 @ the Landmark 57 West || 11/27 @ Netflix

待刷 12/01 @ Belasco Theatre

联系原著聊点想得起来的细节吧。四刷之后也许会继续补充。

先是黑话

- 大家已经说过太多遍的,”I heard you paint houses“,我听说你刷房子,是黑帮黑话,杀人时血溅墙壁之意。

这是原著书名,也是Jimmy Hoffa在电话里和Frank Sheeran说的第一句话。Frank当时的回答是,”I do my own carpentry work, too.” 双关,除了指会做木工,也意为“包办棺材,尸体处理都不用你担心”。嗯,金风玉露。

类似的黑话还有:

-Kiss of death(意语作 Il bacio della morte):帮派老大发给黑帮成员的死亡预订,西西里传统,起源并不可考,有人认为是犹大亲吻耶稣。通常而言,帮派成员,尤其是made man,是动不得的,除非上头达成一致要除掉他,给杀手下了命令,“have him KISSED”。

-Ticket to Australia:“送他去下边”的意思,很好理解,也是暗杀指令。

-La Cosa Nostra:西西里黑手党,家族式犯罪帝国,美国1957年开始调查他们时,在政府电报里这么称呼他们,意为“this thing of ours”。黑手党则自称“the honoured society”。

-Made man:正式黑帮家族成员。纯意大利血统(所以《好家伙》里只有乔佩西的角色有资格被made,而《爱尔兰人》Frank Sheeran即使是当时全美黑帮人物top26之一也不是made man),有两个担保人(其中一个至少认识10-15年),完成一次家族指派的暗杀(earning one's button,所以made man也叫button man),经家族同意,被带去参加一个流程因家族而异的秘密宣誓祭典后,才算是入会,从此享受家族的所有特权。

-Friend:黑帮成员互相介绍时称”friend”/“friend of ours”(影片中Frank和Jimmy对话提及Russell时多次使用“friend”指代),如果是介绍平民朋友则会特意说明是“friend of mine”。

-“McGee”:Russell Bufalino的昵称。这个不算黑话,Russell本名Rosario,一般人叫他Russell,寥寥至交可以叫他McGee。

一些藏在电影里的原著细节

- 除了Russell送他的金戒指(世上只有三枚,Russell自己和副手Angelo也各一枚),Frank一直带着嵌有女儿们birthstones的戒指,影片开始不久Frank载着Russell去底特律时,他握方向盘的镜头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他是个笨拙的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家庭的家伙。(他处理家庭生活的方式很受他自己童年家庭生活经历的影响)

- Frank有点口吃。很显然电影把这点用得恰到好处,德老板也通过这个细节,将很多电影来不及仔细呈现的人物特质,敏感内敛困惑幽默等等,带到观众面前。

- 关于Russell不抽烟。电影里解释了一些。他本人因为和 Jimmy Blue Eyes(Meyer Lansky的人)打赌,顺便戒烟了。1960卡斯特罗吞了他们在古巴的赌场,乘船离开一边抽烟一边骂的时候两人拿两万五千美金赌一年不抽烟,Russ当场掐了烟,一年后收了赌金也没再复吸。

- 因为Frank爬升速度太快,坑他去炸Angelo洗衣厂的Whisper。Whisper之所以叫Whisper是因为他口臭过于严重,说话时别人只准他小声低语。即使电影里没有明说,但餐桌交谈戏拍得挺有,味道,的。

- Frank和Russell一起撕面包沾红酒吃(年老时在狱中是沾葡萄汁)。原著中Frank尚在混入黑帮圈子的边缘无知试探时,还不懂Russell是干什么行当的,在费城餐馆Villa d’Roma(是Angelo的店)看到这位曾在纽约郊外公路边上帮他修过车的小个子男人时,有些困惑他来费城做什么。Russell说他很经常为了procsiutto bread(夹了帕尔玛薄火腿和马苏里拉奶酪烘烤的意式面包)过来费城。然后Frank当真了,从此开车运货时如果遇得上,总会给Russell带面包,两人从此越来越经常分享面包,沾红酒吃,Frank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圈子。电影没有这么多篇幅表现面包交情,但也确实将两人撕面包沾葡萄酒/汁的场景,作为缔结lifelong bond的仪式在拍。以及面包和红酒总是使我想到客西马尼园的耶稣,尤其电影最后,拿面包沾葡萄汁时沉痛的“fuck'em”,啖其血肉的感觉太鲜明了。几乎每部电影都带有Catholic mark甚至拍过《基督最后的诱惑》的老马也许有这个意指吧。

- Russell向Frank告知Jimmy Hoffa最终命运时在做菜。Russell其人极度警觉,基本不吃经手别人的东西,除非是自家餐馆信得过的厨师,不然就自己下厨。Frank认为其厨艺了得。

- Jimmy养子车后座运过鱼,留有味道。通过一系列黑帮电影比如《教父》,我们知道死鱼在黑帮文化中有死亡威胁的意味。原著中没讲死鱼,但讲过黑帮其实不太会在车上杀人,因为一旦这么做了这味道是挥之不去的,这车就成了没法再用的死人车。留有鱼腥味的车子载着Jimmy Hoffa走完了最后一程。而受朋友之托运鱼却对鱼一无所知的养子,开车载着这些人,对逼近养父的死亡亦是一无所知。

- 处决Jimmy的棕色屋子属于一个对事件毫不知情的老太太。原著给我的感觉是,黑手党生活在表层世界之下,比如此处,他们详细掌握大量平民的信息,包括这位老太太的作息和日程,所以在她外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借用了这座,看起来充满生活气息看似安全无害的房子。

- 飞机。经由Russell安排,Frank第一次和Jimmy在电话中说了话,并答应第二天就去Jimmy身边开工。放下电话后Frank说时间紧迫他现在就得开车赶去底特律,Russell告诉他不用急并给了他一个白信封,里面是一张机票和一沓百元钞票,Russell让他今晚好好休息,在本地的工作会有人接替等他回来,明天睡醒Angelo会派车来接他去机场。Frank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当然Frank也不会忘了另外一架Russell为他安排的飞机,1975年7月30号,他乘着这辆飞机最后一次去见Jimmy。

- Frank的二战经历提及很少,主要段落是在他和Russell进餐时的交谈,提到了他在欧洲战场打了411天的战。电影没说的是,历史数据参战人员平均实战天数为80天左右,而Frank打了411天。他所在的Thunderbird Division(the 45th Infantry Division)从欧洲战场开战第一天打到了最后一天(共511天),满员时该团有15000人,战时伤亡达21899人,且该团作战方针极残酷,曾经屠杀俘虏,于是也被称为“Killer Division”。二战经历对他影响极大,他从一个不太服从管教的年轻平民,被强行训练成听从生杀命令的士兵,面对生死人性(无论战友还是俘虏或是敌人)的高压从内到外绷得冷漠克制。他曾经的道德观念和生活技巧被摧毁,习惯了听命杀戮,每秒都身兼法官陪审行刑者的职责,再也无法放松下来回到平民生活。这解释了Frank为何无法与正常社会相容,最终自然地走向黑手党的圈子。

- 给Frank留下关节炎的Anzio战壕。在 Anzio beach登陆时本来有优势,指挥官担心有诈决定等大部队就位,结果德军得空反击(此处丘吉尔也表示了痛惜)。为躲避密集凶猛的空袭大家洞挖得很深,只有晚上能爬梯子出去解手或者倒头盔里的排泄物。供给船被炸了大家吃了几个月罐头,拼命祈祷(Frank甚至祈祷,要是能活着出去,I would not sin)。某夜伪装好的一大队重装德军发动袭击,45th强行在两倍人数下守住海滩,6000人阵亡(官方, “45th wa ripped to shreds”)。感觉此处也遥遥对应了猪湾事件肯尼迪不派空军导致的战败,人会老去,Frank从第一线的士兵,到运枪者,再到看坐在轮椅上看科索沃新闻的老人,战争永远年轻。

- “What will be will be.” 算得上是Frank的座右铭,这句话也直接出现在了电影里。战后与平民生活格格不入的Frank曾经不停思考生死,因为经历远超他的消化理解范畴,于是他认定,众生都有的两个日期——出生、死亡——是早就写下的,而期间,“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必自扰。如此封闭情感隔离思虑,他对黑帮中的一切都非常坦然高效,近乎如鱼得水。而这个观点似乎给了76岁的老马(虽然他最早因为德老板接触这个故事时还要年轻个十来岁)很深的感触,以至于整部电影(尤其明显的就是基本每个帮派成员的初登场画面上就写了其如何死亡),或者说他回顾自己深爱的电影黄金时代和期间的黑帮曾经风云,都覆着这样的叹息。所有东西都注定诞生又逝去,辉煌,血泪,凋零,告别,该是什么,就会是什么。

背景里的真实事件相关

- Russell Bufalino。上宾州Bufalino家族首领,明面上无名,但在全美黑道德高望重,纽约五大家族都把他当里番长(x)。年轻时失去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疑心很重,除了特定餐馆,都是自己做饭。西西里出生,英文完美,没有孩子,会掐Frank的脸蛋说“你该是个意大利人”,他给男主起了“爱尔兰人”的江湖名号。以及Russ要说的内容越可怕,声音越轻柔,不怒自威,这点乔佩西演绎得极好。

- Jimmy Hoffa。一代传奇,1932年19岁时领导了第一次成功的罢工“Strawberry Boys”,一路挨打硬扛(刚开始那年脑袋缝了不下六次),白手起家创了美国分布最广的工会,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鼎盛时期有两百三十多万成员。Jimmy对工会的重视和热爱无人能及。暴脾气大嗓门很高调,总用Hoffa自称。(虽然这角色肉眼可见的很老帕,但他此次贡献了我个人眼中的职业生涯最佳表演)

- 电影一开始的理发店枪杀

这是美国黑帮史中极重大的事件。

1957年10月,教父Albert Anastasia(现代美国黑手党的创始人之一,纽约甘比诺家族老板)在纽约Park-Sheraton酒店的理发店里被暗杀。

同年11月,经由Russell组织,全国教父来到Apalachin(阿巴拉钦)会面,想解决问题。警察突袭了会议地点,抓捕了58名顶级黑帮成员,另外50名穿过森林逃走了。于是当年全美人民都在激情看电视,毕竟报纸无法展示听证会上不停对着议员和罗伯特肯尼迪甩第五修正案的黑手党们是何等珠光宝气。

这也是美国黑帮被迫首次在公众面前现出大概形貌,毕竟直到1957这个事件之前,FBI的胡佛都在全身心忙于搞麦卡锡主义,坚信只有不成规模的街头冲突,并不存在什么大型犯罪集团。

*(wiki: On the morning of October 25, 1957, Anastasia entered the barber shop of the Park Sheraton Hotel, at 56th Street and 7th Avenue in Midtown Manhattan. Anastasia's driver parked the car in an underground garage and then took a walk outside, leaving him unprotected. As Anastasia relaxed in the barber's chair, two men—scarves covering their faces—rushed in, shoved the barber out of the way, and fired at Anastasia. After the first volley of bullets, Anastasia allegedly lunged at his killers. However, the stunned Anastasia had actually attacked the gunmen's reflections in the wall mirror of the barber shop. The gunmen continued firing until Anastasia finally fell dead on the floor.)Jimmy Hoffa和Albert Anastasia都是charge持枪者的猛士..

- Bay of Pigs Invasion。猪湾事件,又称吉隆滩事件,1961年4月17日,CIA协助逃亡美国的古巴人,在古巴西南海岸猪湾向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政府发动入侵,肯尼迪最终决定不派空军支援,战力直接少了一半,撑了三天后军队投降,行动失败。猪湾事件让卡斯特罗地位更稳固,古巴和苏联的联系更紧密,肯尼迪形象变得弱势,被视为美国foreign policy的重大失败,最终导致了1962年的导弹危机。 此次事件有黑手党的参与,毕竟大家都想拿回被卡斯特罗吞了的场子。除了Frank Sheeran这种运送弹药的,还有一些黑帮成员也参与了枪击、投毒之类的暗杀卡斯特罗计划。 *Sam “Momo” Giancana,和Frank Sinatra开过赌场芝加哥黑帮巨佬boss,曾帮助肯尼迪竞选总统成功,和肯尼迪共用一个情妇(Judith Campbell)的交情,因嘴不够严,使Time报道了他和Russ为CIA参与了1961古巴猪湾事件以及1962暗杀卡斯特罗,见报四天后在自家厨房被杀,脑后一枪颧骨下六枪,西西里风格的多嘴判决。

- 肯尼迪。肯尼迪竞选成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拿下了伊利诺伊斯州,而据原著,黑帮在其中操作了很多,包括通过顶替死人名额投票之类的选票欺诈,这个在电影里拍出来了。约翰肯尼迪当选之后,和弟弟罗伯特肯尼迪(司法部长)一起转头对黑帮穷追猛打,罗伯特尤其针对Jimmy Hoffa,而Russell一直指望老肯尼迪可以管一管他俩。原著暗示了Frank参与了暗杀肯尼迪的枪支运送(虽然最终没用上他运的枪),很多人不信,电影里也没拍。

- 尼克松。Jimmy Hoffa获刑13年,1967年入狱,一直在上诉,近乎desperate地试图早日出来赶上工会5年一次的选举,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再等到1980年的选举,他就已经六十多岁了,且13年间经过各种人的操作,支持者将所剩无几)。尼克松与其进行了漫长曲折的拉锯战,拿赦免Jimmy换取公会支持尼克松竞选,Jimmy期间经历了来自多方的各种背叛,最后同意交易了。1971年被释放后又被尼克松出其不意捅刀:赦免条件突然包括“直到1980年Jimmy Hoffa都不能参与工会竞选”。Jimmy彻底失去耐心为重回公会无所畏惧,引起多方忧虑,由此引发后来的事。

- Joe “Crazy Joe” Gallo雇人枪击Joseph Anthony "Joe" Colombo, Sr.事件。

1970年,Colombo家族族长Joe Colombo组织了Italian-American Civil Rights League,如电影所示,logo是美国地图上写着个由组织名字圈起来的数字“1”,指意大利人哥伦布(Columbus/Colombo)是找到美国的第一人。组织称要和针对意大利人的不公刻板印象作斗争(甚至成功阻止了电影《教父》使用“Mafia” 和“Cosa Nostra”等词)(Frank Sinatra为该组织在麦迪逊花园广场开过演唱会),实则将自己的力量从与甘比诺家族的联系中独立出去。

Colombo家族前身是Profaci家族,Crazy Joe属于该家族,多次试图夺位(手段包括意图绑架族长)。Crazy Joe后入狱,Profaci族长病逝,家族被交给了Joe Colombo,从此变成Colombo家族。出狱后Crazy Joe与Joe Colombo两人未谈妥条件,于是1971年Italian-American Civil Rights League组织在曼哈顿哥伦布环游行时,Crazy Joe(有甘比诺家族帮助)雇了25岁的Jerome A. Johnson暗杀Joe Colombo。Joe Colombo在家人面前头颈共中三枪,但并未死亡(成为植物人,几年后去世),Jerome A. Johnson被Joe Colombo的保镖当场击毙。

Crazy Joe也是理发店暗杀Albert Anastasia的两名刺客之一,曾被诊断出精神分裂,入狱期间熟读卡夫卡雨果托尔斯泰,精神偶像马基雅维利。

- 这条不是什么历史事件,就是很想顺嘴说一句,这部又出现了黑帮电影中(尤其老马电影里)熟悉的老伙计Copacabana夜总会,甚是亲切。

- 这条也不是历史事件,姑且放这里。有两位朋友问了Jimmy的养子Chuckie O'Brien在事件中的作用/位置,以及为何他事后不提供线索,我尝试解释一下。没人知道真相,以下内容来自书中Frank的叙述:

Chuckie是无辜的,他对暗杀Jimmy的计划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奉命来载几个人,再一起去接Jimmy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面。Chuckie是一个略爱吹嘘但外强中干的人,他如果事先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绝对无法装作平静的样子完成这个流程,而不被警觉度极高的Jimmy识破。

事情过后Chuckie没有提起过一句,他并不是会为人出头的人(他也是Hoffa家族里唯一低头在Fitz手下保住饭碗的),即使事后明白过来自己参与了什么,也会因为暗杀计划牵扯之深而恐惧不言,并因为自己在其中的位置而极为尴尬。

在Frank看来整件事算计得非常巧妙:

Sally Bugs(Tony Pro的左臂右膀)出面表示确实安排好了会面(其实他也是在监视Frank确保他不会为了Jimmy破坏计划,所以Jimmy和Frank进了房子他就可以走了,房子里收尸的两兄弟会继续替他盯Frank);无知而心态轻松的Chuckie开车,使熟悉Chuckie的Jimmy放松部分警惕;Frank的出现,使Jimmy相信Russell确实来了,会面地点临时变更很合理(Russell很老派&重隐私,不喜欢在公开场合会面),并再因熟悉Frank放松一部分警惕。

他们在Jimmy进自己车子之前截住了他,这样他就正好没法拿车里的枪。他们迟到了一会儿,暴躁如Jimmy一开始肯定会因此生气叫嚷,引起一些侧目,这样在看清车内几人相信了Russell临时加入会议,他会因为避免引起更多注意,快速上车,放弃问更多问题或者拿枪。因为Russell的重量级和做派,Jimmy不仅不会坚持自己来开车或是做一些别的自卫举措,而且还会更相信此次会面的效率和成果,因而把刚刚的等待都算作沉没成本(甚至因此更加跃跃欲试决定make the most of this meeting),变得比平时更加配合。

*Jimmy自家亲生的孩子有两个:儿子James Phillip Hoffa,现任Teamster工会主席;女儿 Barbara Ann Crancer,法官,曾从法院致电Frank以个人身份恳求Frank说出他所知道的真相。Charles "Chuckie" O'brien是Jimmy Hoffa养子(传闻电影《教父》中二哥Tom的原型是他),6岁亲生父亲去世后被收养, Chuckie后来一度和Jimmy闹得不太开心,因为Jimmy不支持他竞选底特律299分会主席(Jimmy几十年来自己的大本营),且Chuckie对外称Jimmy出狱后暗中给FBI传信。

*Chuckie载着Sally开走后把他送到了Pete Vitale的肉店,此人是底特律Purple Gang的老成员,店内可完成切分和焚烧。屋内收尸兄弟完工后开车去肉店接Sally并飞回新泽西,向Tony Pro报到。事后Russell曾小声跟Frank说毁尸灭迹并非在肉店完成而是在底特律某个殡仪馆,Frank认为Russell可能是出于某种考虑给他放了个烟雾弹,但他也清楚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要多问。

*Frank直到最后和Jimmy走进那座房子的前一秒都在希望,事先停在门口的棕色别克或者灰色福特已经开走一辆,因为这会意味着暗杀已被取消了。Jimmy直到被枪杀的前一秒都以为两人同生共死,发现屋内无人,知晓事情不对时,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开门,想迅速带Frank离开。

电影与原著的一些出入

- Russell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都在(which is fine by me);人设也和蔼得多,因为原著中Frank在其沉默威压中意会的内容,观众很难意会,于是电影里安排他把这些说出来——比如和Frank交代完这就是Jimmy Hoffa的命运以后,Russell不再作声,就只盯着Frank看,书中Frank还得控制自己表情不能动摇,更不能去想打电话给Jimmy报信,不然可能当场连同妻子一起被杀,但电影里Russell就直接和Frank简单说了句,“别说出去。”——于是非常明显,比起原著,Russell没有那么危险的样子(which is not that fine by me)。

- William(Bill) Bufalino其实和Russell并没有亲缘关系,但Russell同意他对外称二人是亲戚,以促其发展工会律师职业。他在电影中的作用被强化了,成为初期的关键线索人物,加速剧情发展。

- Frank第一次和Jimmy见面时,因为没人和他说过Jimmy do‘’s&don'ts,很自然地叫了酒喝,周围的人非常紧张,但Jimmy没说什么,让他喝完了。(again,金风玉露)

- 书中擅长candy炸药其实并不是Frank,而是嚼着注酒西瓜对Jimmy怒赞Frank如同摩西的这位Bill Isabel本人。不过这种情节改动完全可以理解。

- Frank并非完全在战场上学的意大利语。小时候家里频繁因为拖欠房租搬家,一般都住在租金相对便宜的意大利人聚集区,所以对意语的掌握很大程度来自从小的耳濡目染。(语言习得理论的角度就是he was exposed to the foreign language during his critical period)(当然战时也在继续耳濡目染,但没法光靠打战学外语,quote Reya太太的吐槽,“这是什么语言奇才,每个二战回来的老兵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吗”)当然这点需要提起的话就绕不过Frank的大段童年经历了,虽然我个人觉得这对Frank的人物塑造非常重要,但老马显然想留些笔墨,给别的更想做的事。

- Peggy和Frank关系很好,是女儿中唯一和Frank一起去酒吧吃饭玩耍的(虽然,即使如此,她也因为Hoffa案永远不理Frank了)。Peggy和Russell关系也很好,记者拍到他俩一起外出用餐还得把Peggy从照片上裁掉因为她是平民。Peggy书中没和Jimmy Hoffa有太多交集(至少我不记得有读到过),电影中化身Jimmy Hoffa毒唯,也可以理解,她让Jimmy与黑帮(“you people”)的区别变得更泾渭分明,更可信,也在情感上让一切破碎变得更痛苦。

- Decino的化学反应过于好了。书中偏向事业伙伴江湖义气的Frank&Hoffa的关系经过他们的演绎,看起来就是情同手足的灵魂伴侣。于是在电影中Frank心理刻画已经笔墨不够的情况下,痛下杀手显得有一丝突兀。

一些遗憾&私人感想

- Frank的人物塑造,相较原著被极大弱化。

quote我一刷时的观后感,

“ Frank的早年经历不仅可以解释后来的选择和行为,可以解释他性格中看似矛盾的克制冷酷和细腻多思,还暗含了观察命运和人类becoming的意味,这让他人生的风云都变得厚重且有思辨空间,非常引人入胜。但电影砍掉了这些,他成了刻板的黑帮一员,人物也不够有说服力。可惜了原著。可惜了德老板。”

“Frank的家庭关系二战经历以及如何一步步沉进黑帮圈子被简化甚至省略,于是最后细讲他衰老境遇,愈显人物形象的不完整。”

”虽然德老板演技出类拔萃,但毕竟身形摆在那,演个6‘4的大汉太勉强了,而Frank的体格是很有戏剧性的元素。”

二刷之后释然了,因为无论是谁,曾经如何,最后都要老去的。“Sinful and sorrowful.”

- 理智告诉我不可能,但情感上还是想德老板跳舞&和袋鼠打架。

- 感谢decino场合各种新添的甜到拔丝的哄人场景和“I love you”睡衣戏,然而没有我望眼欲穿的:

“He(Jimmy Hoffa) told the cops :”Hoffa don’t use the back door. And I don’t want no cops escorting me down that aisle of my own membership. All I need is the Irishman.” (警察突击公会集会要带走Jimmy Hoffa时他这么说道)

”I (Frank Sheeran) will be a Hoffa man’til the day they pat my face with a shovel and steal my cufflinks.” (袖扣是Russell送的)

- 没有cue马龙白兰度。书里Frank Sheeran数次cue到《码头风云》的马龙白兰度,我想着与马老师过于有缘的德老板,在《愤怒的公牛》里就有一整段台词致敬,此次会怎么玩呢。然而我并未看到,略感小可惜。

- 电影中电视画面出现了数次,按时间顺序播报了肯尼迪当选、猪湾事件、导弹危机、 肯尼迪遇刺、水门事件、Jimmy失踪、科索沃战争,它们是这部电影的历史背景,也是Frank他们真实生活过的世界。从《喜剧之王》我们可以看到老马对电视这一媒介的厌恶,这部的电视新闻画质不佳,像是历史本身的模糊面貌,让人觉得神秘遥远,而使这部电影意外明亮不少的活生生的Jimmy,终究也出现在了冰冷的屏幕中,彻底成为了同样模糊的不可知和不可触。

- Appreciation Night的台上,坐着市长之类的名流,Jimmy坐在Frank身侧。Russell即使是Frank的Rabbi也不能同这些这些人坐在聚光灯下,“you people”和其他人的差异就是这样明显,Jimmy也许不会明白,但对Tony Pro和许多人来说滋味如鲠在喉。Frank作为“you people”在芝加哥时住在旅馆是Jimmy留的名字,后来掌管过工会分部Frank载Russell出去办事住店时留的是Frank的名字。

- 我在想Frank抗拒火葬是否和Jimmy的死亡和焚化有关。

- 忽然想起来《穷街陋巷》里德老板演的Jimmy Boy是不是也拿家人死了当拖债借口的..

- 有点在意几处跳帧,第一处记不清了应该是Jimmy场合,四刷的时候会注意,接下来还有Frank给Jimmy的夫人打电话以及养老院看照片,大屏幕小屏幕都跳了,是什么戈达尔跳接文艺复兴吗...


Frank幼年时,曾在Mother of Sorrows Church当alter boy,后来偷圣酒,被告密,被踢出去了。1947年他和第一任妻子结婚,正是在这个教堂。

纽约唯一上映《爱尔兰人》的剧院(不是电影院,电影院有好几家,比如IFC),是Belasco,正是老帕当年百老汇首秀的剧院,科波拉看了他的表演力排众议一定要保他出演《教父》。

人生薤露,涕笑岂是无端啊。


顺便称赞一下虽说有点恐怖谷但确实很还原的服装化妆特效,不要觉得不够像老德年轻的时候啊,因为效果着实很像Frank Sheeran了。

即将进养老院的Frank Sheeran
年轻一些的Frank Sheeran(印象中Bay of Pigs运枪那段戏里,车窗里老德的脸简直和Frank一模一样)

最后附上一鼓作气然后竭了卡在第八章的《I Heard You Paint Houses》读书笔记,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但万一呢。(Feel free to leave comment!)

//docs.google.com/document/d/12qzVFfeGUfv4MmxBgfTysQehdmQL5niiypvGJuU8TVU/edit?usp=sharing

 4 ) 一点感想和结尾的解读

昨天看了《爱尔兰人》,感恩节周末的最后一天,在32寸显示器上看了3个半小时,从黄昏到黑夜。如果不带过多偏见,不厚古薄今,《爱尔兰人》所代表的好莱坞可以说继承延续发展壮大了莎士比亚的传统,莎剧的文雅粗俗暴力血腥双关语三角恋男扮女装子报父仇都可以找到对应,你甚至可以把弗兰克比作一个生了几个女儿的李尔王。

莎士比亚没把自己太当回事,在伦敦赚够了钱回老家当阔佬养老去了,对自己的文字也不在意,传世的六个签名连拼写都不一样,剧本靠朋友在死后张罗出版——这一点好莱坞也继承了,一百年前的卓别林在油管看还要掏两块九毛九,但稍有名气的好莱坞电影剧本都在网上找得到,《爱尔兰人》的剧本也已经有了。维多利亚时代戏剧潮退去后留下了莎士比亚,到今天同时代的马洛只剩下英语文学专业读者。也许几百年后科波拉的《教父》取得了《哈姆雷特》的地位,而斯科塞斯的《爱尔兰人》如同马洛的《马耳他岛的犹太人》一般被人遗忘——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见证了电影的黄金时代并且是其中的一部分。

严格说,《爱尔兰人》是Netflix投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莱坞梦工厂。科波拉卢卡斯斯科塞斯们刚出道时想拍艺术电影对抗传统的好莱坞,但最终被大多数人记住的很可能是《教父》《星球大战》和《好家伙》。《爱尔兰人》结束我继续看演员表直至最后,看到制作特效的是卢卡斯的公司,而卢卡斯本人已经把《星球大战》的IP以四十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迪斯尼。斯科塞斯最近批评当代电影已经变成主题公园引起轩然大波,而迪斯尼正是主题公园的最大制造商。

曾经读过一篇《围城》的英文评论文章,谈“围城“这个标题的几层含义。第一层是书的历史背景,抗战时期上海这个被包围的城市和租界。第二层是男女关系和婚姻。书里直接写到,也一再被引用。第三层是知识分子的纠结。比如董斜川出国当军事参赞,却批评同事上司中文的文理不通;方鸿渐在三闾大学不得志看不惯,一心想写封漂亮的辞职信出气,但是当发现只有他没有收到新学期的聘书后,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第四层是人类的普遍困境。一开始那条被无情无尽无际的大海包围的肮脏法国邮船即是一座围城是全书的缩影, 被困在上面满是机巧,扰攘和希望的人们即是全人类的缩影。

优秀的文艺作品可以有多层解读,《围城》这样的小说如此,好电影也一样,比如卓别林《城市之光》的结尾。

假扮百万富翁的流浪汉让失明的卖花女做手术重见光明。她买了一家花店,和祖母一起工作。隔着玻璃窗,我们看到从前的盲女在镜子里端详自己的脸。她一直在等待救她的神秘恩人。一个穿着考究的优雅男人来到店里,她以为是她的恩人。

因为被指控给卖花女的钱是偷来的,流浪汉进了监狱。关了好些时候后被放出来,衣衫褴褛,在街头徘徊,去她以前卖花的地方,却找不到她。被人捉弄间无意中,流浪汉隔着窗子看见已经开了花店的卖花女。两人之间的玻璃是一道屏障,却让两人在全片临近结束时第一次互相对视。他当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她,但她却完全不知道这个绝望滑稽的小个男人就是那个爱她,帮助她的人。

她从祖母手里拿了个硬币想给他,他看到后转身要走。她追到街上,给他硬币,他不要,于是她给他一朵花,他收下了。她又拉过他的手,塞给他硬币。当她把他手放上自己的手上时,她终于“看见”了他。此刻她又一次失明了,通过触摸,她意识到眼前就是给她一切的人。

“是你?”她问道。 他点头。 他问她是否能看见。 “是的,我现在看见了。” 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电影结束。

“我现在看见了”这句话中,她同时说了三件不同的事:

她说她眼睛能看见了。 她告诉他,她现在能看见他了。 她让他让观众知道,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可是看见他之后,一座她围绕着他建立起来的幻想大厦却坍塌了。 有人在她的表情中看到了爱,有人看到的只是温柔和怜悯,有人看到了遗憾,有人甚至从她脸上看到了震惊和失望。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整部影片是悲剧,还是喜剧?

《爱尔兰人》的结尾,弗兰克让牧师不要把门全关上:

Don't shut the door all the way. I don't like that. Just... - leave it open a little bit.

这个镜头同样也可以多层解读。

杀手的本能。以前美国枪击案发生时,有警察来公司上课,说自己去饭店吃饭,总是先看后门在哪里,进去后坐在面朝大门,并且能看到大部分顾客的位子。当弗兰克听说他的律师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Who did it? 也是本能的反应。

那条留着的门缝是对女儿的到来留着的一点希望。这个圣诞节他是在轮椅上一个人度过的,之前他拄着拐杖排队去看在银行柜台工作的佩琪,佩琪看到他以后却调转柜台上那块牌子,摆出"closed", 起身离开。

这条门缝呼应了前面的另一条门缝。当时弗兰克和阿尔·帕西诺饰演的霍法刚接上头,两人住一个套间,弗兰克住外间。临睡霍法走进里间,关上两扇的时留了条门缝。他也许以此在圣诞节时怀念霍法。之前有个镜头拍他手的特写,一只戒指一只手表。戒指是罗素给他的,金表是霍法给他颁的奖,两个影响他一生的人。

这条门缝是对前面挑选棺材和安葬地的呼应。他说他不会选择火葬,也不想葬入地下:That's why I would never go for cremation,because it's so...it's so final.This... This one.That's the hardest part of anybody when they bury youse,is when they go into the ground because it's...it's so final.If you go into a building,the building's there.The crypt is there.It has to be a metal casket,and they have you in the room. ”

最后那句话,they have you in the room,也可以说描述了最后一个镜头。他活着,可同时代的人都死了;他生了那么多女儿,却没有一个人接他出去过圣诞,甚至来看他。他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人活着,也可以说是死了。这个房间,也是他的墓地,是他自己选择的墓地——这又呼应了一开始他说起他在战争中的经历,他拿着枪让两个战俘自掘坟墓,而他自己的一生可以说是拿着枪在给自己掘墓。

注:关于《城市之光》的结尾,参考引用了我正在翻译的一本书:Show People: A History of the Film Star (暂定译名《戏梦人生:一部电影明星史》)。

 5 ) 《纽约时报》:德尼罗和帕西诺长谈【译】

作者:DaveItzkoff / 《纽约时报》

译文首发于《虹膜》


伦敦——没有资料记录过那次相遇,当事人也无法确切说出日期,但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大概是在曼哈顿东村的某个地方,叫做罗伯特·德尼罗和阿尔·帕西诺的两个新人演员首次相遇。

他们都是崭露头角的新星,很早就尝到了稳定工作和引人注目的滋味,也早就知道彼此。他们互相比较履历,估量对方的能力——帕西诺仍然记得德尼罗有着「不寻常的外表和某种能量」——然后各自离开,想着自己和刚刚遇到的那个人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半个世纪过去,他们走进泰晤士河边一家豪华酒店的套房,谈论他们的新电影《爱尔兰人》,很多不确定性早就烟消云散了。作为演员,德尼罗和帕西诺几乎做到了一切,甚至超越了他们年轻时的巨大抱负。

《爱尔兰人》

他们在大银幕上奉献了一些最令人震撼、最具爆发力的角色,这些里程碑式的电影包括《出租车司机》、《疤面煞星》、《愤怒的公牛》和《教父》系列。

在此过程中,他们的发展轨迹出人意料地交织在一起。他们不仅是同行和偶尔的合作者,还是真正的朋友,偶尔会抽出时间来了解、交流可能进行的电影项目并相互督促。

《出租车司机》

「我们聚在一起聊天、交换意见,」德尼罗解释说。「我们不会特别想念对方,但时不时会想到。」 也许最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可以轻松地安于现状的时候——有时也会因此受到指责——79岁的帕西诺和76岁的德尼罗仍然对他们的演技极其在意。

《爱尔兰人》由马丁·斯科塞斯执导,将于11月1日登录各大院线,11月27日网飞上线,是德尼罗和帕西诺的第三次大银幕同框(译者注:两人此前一同出演的电影有《教父2》《盗火线》和《火线特攻》,但《教父2》中两人分饰两代教父,并无对手戏)。

这部犯罪题材的电影格局宏大、野心勃勃,同时是对往昔的回顾,并清醒地意识到,一切终将结束。

《爱尔兰人》

这是帕西诺深深产生共鸣的主题,他在片中饰演难以对付的货车司机国际兄弟会(International Brotherhood of Teamsters)主席吉米·霍法,德尼罗是影片的制片人,并在片中饰演主角弗兰克·希兰,一名货车司机官员和据称谋杀了霍法的歹徒。

两位演员都很在意自己的遗产,在《爱尔兰人》中,他们的表演和以往一样必不可少。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向观众证明什么,转而从超越自己的基准、赶上彼此的步调中找到动力。

在两人并肩合作的情况下,帕西诺说,「有些东西会削弱,另一些东西会增强。」

《爱尔兰人》

他们在大众面前的形象如此鲜明,以至于有人给他们创作了漫画肖像,而这些漫画并非完全没有根据。长发扎成马尾辫的帕西诺更有狂想曲的风格,而轮廓分明的德尼罗则是比较沉默的一个。(当被问及他和斯科塞斯是如何让帕西诺出演《爱尔兰人》时,德尼罗回答,「我说,『马蒂,你觉得阿尔来演霍法怎么样?』他说,『嗯,挺好。』」)

但他们也有共同的习惯,那就是一起坐着的时候,他们会互相调侃,享受恶搞对方的乐趣。聊到帕西诺必须参加《爱尔兰人》的试镜,他们俩都笑得非常开心。

「我问他能不能读几行台词,」德尼罗故作讽刺地说。他举起一只手,突然结束了假想的试镜场面:「哦,这太棒了,很好,」他继续说。

帕西诺顺着德尼罗往下演,用柔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描述了他印象中假想的任务:「你说,『听着,我一直在为此做准备——这不是你的剧本,但我正在演《李尔王》,现在我给你读几个片段。』」

随后他们大笑,德尼罗眯起眼睛,露出那种著名的咧嘴式笑容(ear-to-ear grin),环视着整个房间。

如果说他们现在可以共享一个关于自己精英地位的笑话,那是因为他们都有过毫无名气的时候,而且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在成长的过程中所忍受的不断的拒绝。

正如帕西诺所解释的那样,「我要对今天的年轻演员们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永远不要抱着得到角色的期望。」(德尼罗补充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爱尔兰人》

两人都成长于二战后的纽约,帕西诺在南布朗克斯区,德尼罗则在格林威治村和小意大利区。他们都是离异家庭的孩子,并前后进入了表演学校——演员工作室(the Actors Studio)、斯特拉·阿德勒表演工作室(Stella Adler Studio of Acting)和赫伯特·伯格霍夫工作室(HBStudio)——并被这些学校颇具影响力的校友所吸引,比如马龙·白兰度、詹姆斯·迪恩、杰拉丹·佩姬和金·斯坦利。

演戏让他们沉浸在其他人的生活中,以某种自发性给自己带来惊喜。斯科塞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解释了两人的不同做法,他说:「我认为,阿尔倾向于流动性和韵律,而鲍勃则喜欢确认思维状态和存在感,并融入进去。但我认为这只是他们的直觉和个人取向的问题。正如一位表演老师可能会说的,他们都是拥有强大『工具』的伟大艺术家。」

帕西诺最早的突破出现在舞台剧《印第安人想要布朗克斯》(the Indian Wantsthe Bronx)和《老虎打领带吗?》(Does a Tiger Wear a Necktie?),德尼罗则从《战鼓轻悄》和《穷街陋巷》开始崭露头角(他与斯科塞斯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当他们的事业处于发展的良好势头时,他们之间的友谊变得更加重要,作为同行,他们能够理解成名的尴尬。

《穷街陋巷》

「我们处在一个不同寻常的位置,」帕西诺说。「成名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和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出名没那么容易。」他以一种更为淘气的语气补充说,「它还没有流行起来。」

德尼罗表示同意,说:「我们在一起可以聊聊这些,感觉很棒。」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执导的《教父》系列电影对两人影响深远。帕西诺更是凭借1972年第一部《教父》里对迈克尔·柯里昂的迷人刻画一举迈入神殿——该角色还得到了德尼罗和其他众多演员的竞相争取。

《教父》

德尼罗并没有将帕西诺视为对手:「竞争意味没有那么强」,他还看中过逊尼·柯里昂那个角色,但最终归属于詹姆斯·肯恩。

「如果一个演员得到了一个角色,而且演得很好,那也没什么,」 他解释说。「但是当一个演员不适合这个角色,却因为不正当的原因被选中了,你就会后悔,甚至都不是嫉妒。你会对自己说,好吧,就这样了。事情就是这样。」

德尼罗凭借两年后上映的《教父2》获得了他的第一座奥斯卡金像奖。影片中,他饰演年轻时的维托·柯里昂。(「我说过我想让鲍勃做我的爸爸,」帕西诺开玩笑说。)

《教父2》

多年来,让他们一起出现在大银幕上似乎是一项无法实现的壮举,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缺乏尝试:他们几乎要联合主演《大街小瘪三》(埃里克·罗伯茨和米基·洛克代替了他们);贝尔纳多·贝托鲁奇执导的《1900》(德尼罗参演了,帕西诺没有);还有詹姆斯·弗雷执导的电影版《大亨游戏》(帕西诺参演了,德尼罗没有)。

当被问及为什么这些合作没能成行时,他们只是耸耸肩,归咎于世事的变幻莫测。

1995年,在迈克尔·曼执导的犯罪片《盗火线》中,他们终于相遇,短暂但引人瞩目,该片讲述了足智多谋的窃贼(德尼罗饰)和追踪他的重案组警官(帕西诺 饰)之间的故事。

曼在一次采访中解释说,他邀请这两位演员不仅是因为他们在电影行业里的声望,还因为他们本身就表达了一种思想,即两个人可以既相似又截然不同。

《盗火线》

「就像正题和反题,他们有一些共同的特征,而那些相异的特征是截然相反的,」曼谈到演员时说。「阿尔提前两周就在练习对白——这是一种自由形式的心理吸收。鲍勃则决心要完全沉浸在当下。」

最终,曼继续说,「他们都有一种完全的艺术沉浸感——但他们达到那种感觉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十三年之后德尼罗和帕西诺才在《火线特攻》中重聚,一部普普通通的警匪片,两个人都没有特别美好的回忆。「我们完成了,」德尼罗谦逊地说。「我们完成了。」

《火线特攻》

即便如此,又过了很久两人才携手合作《爱尔兰人》。这部电影源于德尼罗对查尔斯·布兰特的书《听说你刷房子了》(I Heard You Paint Houses)的喜爱。

这本书是德尼罗在与斯科塞斯研究另一个潜在项目时发现的,它记述了希兰借由一个宾夕法尼亚犯罪家族的崛起,并于与霍法和肯尼迪家族的故事相穿插。

「故事的规模非常宏大,」德尼罗说。「历史人物的结局一直悬而未决,而这个故事根据这个角色给出了答案,而我相信这个角色。」

但是,完成电影耗费了超过十年的时间,因为德尼罗和他的合作者们都在等待斯蒂文·泽里安完成剧本,以及斯科塞斯在自己繁忙的日程安排中腾出档期。

《爱尔兰人》还需要网飞的赞助,据报道,该公司提供1.6亿美元的预算。这部电影的部分成本还包括在片中对德尼罗、帕西诺和乔·佩西等人使用的降龄特效,他们要在一些场景中饰演自己年轻时的角色。(德尼罗说,他们考虑过让更年轻的演员在这些场景中扮演他们。)

《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是德尼罗和斯科塞斯合作的第九部电影,但是帕西诺的第一次。尽管他们已经相识——多年前,帕西诺找到斯科塞斯,邀请他执导一个最终并未实现的项目,而他本人则计划在这个项目中饰演莫迪里亚尼——斯科塞斯仍然希望在这位还不太熟悉的明星身上获得一些进展。

德尼罗回忆道,「马蒂说,『阿尔是什么样的人?』我回答,『他是个甜心。你会知道的。』」(帕西诺并没有介意这样的描述。「我就笑笑,」他说。)

除了有机会和斯科塞斯以及彼此合作之外,德尼罗和帕西诺还把《爱尔兰人》视为一个机会,让他们再次投入到现实生活中的人物身上,在从里到外塑造角色的过程中,仔细研究这些人物的相关文件和录音。

《爱尔兰人》

帕西诺近年来刻画了一系列真实的人物,比如乔·帕特诺、菲尔·斯佩克特和杰克·科沃基恩,他说,自己的责任不是复刻一个霍法,而是扮演他认为最令人信服的那个版本。

「你必须在某种程度上找到它的虚构性,」帕西诺说。「你必须找到戏剧性和特征。否则,就不如拍一部纪录片。」

他接着以更温和的口吻说,「我想扮演乔治·华盛顿。真的。」

德尼罗看起来非常惊讶,「你真的这样想吗?」他疑惑地说。「好吧。」

他们承认,都是被《爱尔兰人》的哀伤基调所吸引的,这些人物——不管怎么说,都是幸存下来的人——进入了暮年,很大程度上处于孤独之中,思考着历史将如何铭记他们。

斯科塞斯说,对于他和他的主角们来说,探讨这个悲伤的主题是适当且在所难免的。「我想我们都需要回顾过去——我、鲍勃、阿尔、乔,以及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他说。「我们也处在这个年纪。我们只是想把它在电影院里呈现出来。」

《爱尔兰人》

但演员们认为要解释为什么影片的这一方面吸引他们非常微妙,而且原因显而易见: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更接近于事情的结束,而不是开始呢?正如曼所言,「不会有人一边四处游荡一边想,噢,我现在是一位元老级的人物了?或是心里暗暗在想,长大之后要做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德尼罗说他和帕西诺必须面对《爱尔兰人》提出的存在主义问题。

「我们正在接近看到」——他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来寻找合适的词语——「我不想说结局,而是,地平线的时刻,」德尼罗说。「转过身去走向另外一边的开端。」

帕西诺说,电影杀青后,他对这些想法的认识更清楚了;无论他们在他的表演中达到了何种程度,他说,都是斯科塞斯的指导和这部电影漫长酝酿的结果。

《爱尔兰人》

「我不认为10年前,他会拍这样一部电影,」帕西诺说。「他被访问了——这是我用的一个新词,但我很喜欢——他访问了一些我甚至无法触摸到的东西,我很惊讶我也能有所感受。我们处于什么情况?我们在做什么,四处游荡吗?」

让他们承认希望自己的电影经受住时间的考验是个更简单的问题——「你当然会考虑这些,」德尼罗说。「你希望人们记住你做过的一些事情是特别的,甚至不止于特别。」(《爱尔兰人》让帕西诺、德尼罗和斯科塞斯获得了超乎以往的热烈反响,似乎符合德尼罗的这一分类。)

如果要求他们对自己的表演做出评价,感觉很没礼貌。所以反过来,我请问他们喜欢对方的什么表演。

德尼罗立刻做出了回答:「我想到了《教父》和《教父2》。」

帕西诺也旋即做出应答:「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愤怒的公牛》,」帕西诺说,但接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忽视了德尼罗的其他成就,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出更多的电影。

《愤怒的公牛》

「当然还有《出租车司机》,」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在想你的电影,鲍勃。我要举办一个鲍勃·德尼罗电影节。」当帕西诺这么说的时候,德尼罗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不舒服的搞怪表情,就好像是听到了他最熟悉的片名就会让他不舒服似的。

帕西诺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说:「他得过几次奥斯卡奖,」然后问道,「你得到奥斯卡奖是因为——?」但没有获得回应,因为德尼罗似乎因恼怒而不知所措。帕西诺于是自言自语道:「哦,《教父2》!」他喊道。「他在那里面也很出色。」(德尼罗的另一个奥斯卡奖是凭借《愤怒的公牛》拿到的,当然帕西诺不需要提醒。)

在《爱尔兰人》中,希兰和霍法的亲近性最终让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温柔的友谊——至少在鲜血淋漓的高潮之前——但德尼罗和帕西诺解释说,宣传这部电影的职责并没有使他们两人之间复制这种关系。

即使是像这种全球宣传之旅中,在所有的首映式、红毯和酒会派对上,帕西诺说,「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见过对方。」

德尼罗也补充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回家,工作,出去玩一会儿。」没有必要实时透露行踪,他说,因为他们最终还是会再次相遇。

帕西诺用一种揶揄但又充满真情实感的声音补充道:「只是知道他在那里就很好了。

 6 ) 【短篇影评】浅析:说点普通人看这部电影的感受。2876

黑帮电影是需要谨慎观看的,在暴力秩序面前,欣赏的角度如何,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法兰克以饱阅风霜的老者形象出现,娓娓道来自己卑劣却跌宕的人生,本身就有些属于他自己独特的“主观”视角,在他的故事中,他只是个小偷小摸的卡车司机,被意大利大佬提携,忠诚的涌泉相报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滴水之恩,以“义”为“伪善”的行为做借口,再一次次扣动扳机声中,骄傲的检视自己对这个世界施加的创伤——他迷失在披着“破坏”外衣的“改变”里。

而且,被战争熏陶的“冷漠”和“抽离”其实早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骨髓中,从枪杀战俘的自叙【正常拥有同理心的人是不对外界分享枪杀无能力抵抗战俘的过程/况且还是为自己葬身之处挖坑的战俘——即意味者法兰克分享自己知道枪杀两个不知情为自己尸体挖坑的德国军人(影片给了两位军人扶持的手部特写,突出了患难中弱者互助所传达的慈悲情绪)】

这种执行枪决的残忍和坚决,也正是被罗素所看重的。

——即是成为“黑手党”的血统。

法兰克的整段回忆是穿插在美国历史进程中前进的,一方面利用影片中关节点中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的现实性,达到讽刺和批判的目的。另一方面,是将戏剧性与真实性结合,完成游走于杜撰与事实的阴谋诡谲的艺术目的。

譬如法兰克运输枪支,下一个镜头承接新闻中报道卡斯特罗镇压政变者的新闻。似乎有目的的引导观众,将美国黑帮以及美国政府不约而同参与政治恐怖事件,作为一种联系。

又譬如,在公会斗争中,经由法兰克焚烧出租车工会的恐怖袭击,达到吉米宣传保障卡车公会会员工作稳定和谐的政治目的等。

当然了,黑帮作为暴力机构,在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的阴暗面存在,恰恰说明了我国政治制度的优越性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站在绝对真理位置的正义性!是……

咳咳,跑题了。

美国国家制度的落后性,导致黑恶势力对于工会极大的渗透,工会作为国家与工人阶级的缓冲点,被双方有意识的控制在极为灰色的区域内,一方面,工会盘剥工人的资产,挪用工人的基金,一方面工会在司法面前保护犯罪工人,通过舆论/罢工等软暴力手段,有立场的损害司法公正性。

在片中,而吉米也因为成为这片无主之地的喉舌而得意忘形,最终招至杀身之祸,丢掉了性命。

法兰克为什么杀吉米?

吉米对工会的控制力强大,片中给了吉米四次演讲的片段,每一次都焕发支持者极大的热情,甚至出狱后还能控制相当程度的高层,即可以看出来吉米的确是拥有能力的优秀领导者,然而极其强大的煽动性和沉浸在巨大成功结果中使他忘记了,阳光背后的阴影,而对法兰克的真诚信任,使他忽略了法兰克忠诚背后的冷酷性和执行性——那是同罗素戒烟一样的冷酷性和执行性。

甚至于死前的吉米还想带法兰克离开埋伏他的木屋,这一瞬间执着相信法兰克感情的理想性,其实也正是他能成为巅峰时期二百万会员的组织领导者的原因。

理想性的背后就是过份自信和骄傲,不肯对下三滥的矮子低头与不妥协于黑手党的利益盘剥,维护工会利益而选择站在偷窃工会资金的黑手党和投机商人对面,他的死,在法兰克的宴会上,对罗素愤怒的口不择言中,就已注定了——理想性人格是有玉石俱焚的勇气的,尤其是掌握黑帮甚至于黑帮之上的“政客”极其多黑资料的前提下。

由法兰克动手,一方面是罗素的命令——纳投名状的要求。另外一方面,是利用吉米对法兰克的信任性。第三方面,是整个黑帮世界对法兰克家庭的威胁性——而法兰克看似为了保护家人而执行命令,其实很大程度也是为自保而已。

他只是让自己成为恐惧的一部分。

他害怕,所以他助纣为虐,事实上,在片尾时候,他要求神父将门留一个缝隙,就是其畏惧孤独的体现,他籍由空间的共通性来建立自己的感知的连续性,也就是说,他需要借着门缝和外界分享同一个空间,来确保自己同外界的联系,自己的不孤独。

这也是当初他同吉米越走越近的原因,因为吉米也是同样一种人,这从一开始吉米休息回套房,却故意把门留一条缝隙,到后来两人干脆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原因。

法兰克和吉米是灵魂伴侣,所以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法兰克其实杀的是自己的人性的一半,家庭的一半,在世界上的,一切的选择。

法兰克选择了罗素,选择了恐惧,所以他失去了身为一个人的一切——

大女儿为何同法兰克断绝父女关系?

在法兰克生第四个女儿时,片中提过,家庭经济情况拮据,大女儿在路口的商店打工(但是闯祸,被法兰克带去寻仇,法兰克在女儿的面前硬生生踩断人手)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直观的亲身参与父亲的暴力行为。

法兰克每次实行犯罪后,会在报纸和新闻中检视自己的犯罪成果,这一切都被大女儿一直观察并且逐步认识。

所以在影片中,法兰克杀害吉米,大女儿第一时间就认识到真相。(因为太过了解吉米对自己家庭的参与程度,以及同法兰克的感情,而法兰克得知吉米失踪的消极反应,使其察觉真相)

罗素对于法兰克是什么?

是法兰克动物性的一面,罗素对法兰克始终是友好的,就像是狼王和仆从,罗素虽然会对法兰克称呼为孩子,朋友,其实对于法兰克都是命令性的要求,他控制法兰克,两个人用葡萄酒沾面包,就像是耶稣和他的门徒,他说自己培养了法兰克,将戒指交给法兰克,为了强化契约。法兰克回应罗素,其实回应的就是自己的恐惧,他无法认识“疯乔”对罗素的挑战,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

就像调查员问道:所有人都死了,你究竟保护什么?

法兰克要保护的其实只是自己。

他一直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极度袪懦的人,他的暴力性和冰冷只是因为太过弱小的心灵,被战争异化的产物,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忏悔过自己的行为,即使面对吉米的妻子,面对女儿的诘问,面对调查员的审查,面对信仰的忏悔,他甚至连好好的对自己的动物性……死前去教堂忏悔的罗素,道别都做不到。

最可笑的是,他把这一切推给了任何人,他说自己为了保护大女儿,为了保护家庭,他才弄脏双手,恶贯满盈,实际上,这只是假托的借口,而这借口其实早就被其身边人们认清,也是造成了他的晚景凄凉的事实。

影片的镜头语言可圈可点,成熟而华丽。画面质感古旧而庄重,色调上极少采取过于跳脱的艳丽,在部分镜头中充分运用宗教语言,枪击过程多数短暂利落,一方面是为了弱化节奏性——戏剧性,一方面是为了强化真实性——暴力性。

采用非常规叙事手法,用老年法兰克回忆:中年法兰克在去杀吉米旅途中———回忆法兰克/罗素/吉米如何走到此时。目的是为了使三个半小时电影充满悬疑和抽丝剥茧的思考性,使观众保持观影的活跃精力。

黑帮电影往往会有很深程度的严肃性和宗教性,因为黑帮同宗教一般,都是团结在某个理念/目的周围而产生的复杂而多元的组织,同时具备非常强大的情感张力和意志力,且对于人性的认识都过于悲观(宗教电影多依此宣杨神爱)。

《爱尔兰人》对于人性的挖掘不够深刻,对于黑帮这一人类社会的惡瘤的(非义性)批判不够,虽然着重的演绎了黑帮,工会,政治,以及隐约的点了一下背后的黑恶势力,然而这个题材下,以目前本片导演的态度——总想摆出一付相对客观视角的表现来看,导演本人还是趋于保守(不超过前人讨论程度)和回避(比较敏感的黑帮政治话题)的。

不过但是作为近年来的确可圈可点的优秀黑帮电影,使人在三个半小时的观影中一分钟不想快进的电影长诗,是值得给予高评分尊重的。

 短评

流畅叙事下已不再是往日的酣畅淋漓,而是愈发浓郁的惆怅感。马丁对“消逝”足够坦诚,一切腥风血雨都抵不过片尾女儿对Frank的质问。原来黑帮最大的敌人,不过是平静的生活本身。

4分钟前
  • 翻滚吧!蛋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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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霍法,一个脚踩黑白两道、一手遮天到锒铛入狱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传奇的一个故事其实还真不是这部三个半小时史诗电影的重点,虽然我看完之后对此人兴趣大增,马上搜出许多八卦阅读。片子主角是德尼罗演的这个“中间人冷酷杀手”的角色,在黑帮盛行的年代,这样一个从不多问、感情冷漠、杀人利索的人,当然最吃得开,但黑帮道义的目的是什么?忠诚一生只落下最孤独的结局。斯科塞斯拍了那么多黑帮片,这部算是最不热血、最怀疑人生的一部,一种老去之后的凄凉和无奈令人唏嘘。电影出人意料地十分幽默,整体虽然是沉重的冷色调(摄影和场景设计相得益彰),但总体不显闷。另外还有什么比三个影帝再次同台献技更让人激动的呢?帕西诺是火一般的爆裂,德尼罗是化骨绵掌般的逐渐深入,乔佩西则是定海神针一般永远都是一场戏的主宰。都太棒了!

7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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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值得肯定的是演员们都是戏骨 演技出色 不过虽然用了特效把70岁老人还原年轻了 但是看起来还是岁数很大 有违和感 三个半小时真的应该拆分成两部上映 反正我是有一段坐着睡着了 美国历史对于国内观众来说带入感不强 所以得认真看才能看出名堂 如果以后有空再仔细看一遍 再来改评价吧

9分钟前
  • M1ss_茗
  • 还行

少了《好家伙》和《赌场风云》的肆意癫狂,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无奈和人到老年的苍凉。他们都老了,and that’s okay

13分钟前
  • 你好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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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喜欢上了帕西诺,后来看到盗火线,喜欢上了德尼罗。大学里,他们以及丹泽尔华盛顿、罗克罗素等等太多,二十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片子永远给了我最温馨最窝心的记忆,仿佛那才是电影世界,熄灯的宿舍里,抱着mp4,一部接一部的沉迷在里面。现在想来,都是最美好的。老朋友们,再见真好。

18分钟前
  • 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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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碎手指本该给女儿庇护,却竖起了一道高墙。戴上戒指没成为权力霸主,倒成了它一生囚徒。若不是当初发动机坏掉,怎么会变成飞鸟去试探天空的高度。倘若没打赢那场官司,如何会变成死鱼在汽车里散发恶臭。我们以为在改写时代,浑然不觉在给自己掘墓。历史终会将我们忘记,但我始终记得心里的那道门缝。

19分钟前
  • 西楼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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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实在是,,,太伤感了。终究,我们敌不过时间,这才是最可怕的杀手。其实这是一部老年人心态的黑帮片,相比马丁之前的黑帮作品,少了狠辣,多了些温柔与情义,以及一个时代逝去之后的感伤。片子节奏很慢,入戏更慢,前面各种铺线索,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真正入戏。最后一小时才真正精彩,有犯罪的紧张感,还有最后的感伤。“找我的律师”“他死了”“谁干的”“癌症”。这样的台词,真是笑过之后又难过得想哭。能重看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哈维·凯特尔等人重聚,已经很难得了。

20分钟前
  • 桃桃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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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帕西诺老了这件事情,让我一下子就有点想哭。

23分钟前
  • do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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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迟暮,不是他打不动了杀不动了,而是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变了。从前的那些good old days, 有规则,有礼数,他们总相信“做错”的人必受惩罚,强者能去烧弱者的房子,下手狠的人会笑到最后。那时候连黑帮都在经营实业,哪家公司不用心经营股东就会抛售股票。谁知到头来黑帮/公会,那些他们以为会千秋万代的东西一下就土崩瓦解了。只有国家的军队能去科索沃烧房子,他们孜孜以求的权力如指间沙莫名流逝。世界以他们完全不理解的方式飞速变化,原来宇宙里没有规则和意义,唯一公平的、可以理解的事情原来只有衰老和孤独而已。

27分钟前
  • phoe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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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ff全球首映。Al Pacino和De Nero是国宝。

31分钟前
  • MayaD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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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三四次才看完这部三个多小时长的电影巨作,好精彩的美国六十年代黑帮历史题材电影!拍得好,演得好,导得好! 导演、演员们和我一样,都是上世纪40年代出生的人,经历过相同的二战之后之世界历史风云。本片重笔浓彩地把他们-美国40后一代-经历过的精彩历史时代,用艺术笔法再现出来;为后人留下了生动、形象、史诗式的记忆。这是任何一代电影人的责任和功绩。老马丁、德尼罗、帕西诺干得好,在专业技法和情怀境界上让人五体投地!反观我们自己这一二代,有多少作品对得起中国的时代和后人呢?!唉,只有长长地一声叹息。

32分钟前
  • 谢飞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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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老马的《爱尔兰人》了,怎么说呢,他这是用《纯真年代》的方式拍了一部《教父》啊!让这群老家伙们可以借助减龄技术再次返老还童,重回那个逝去的黄金年代,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三个半小时的电影,全程配着旁白,用意识流的叙事讲一个如此长时间跨度的故事,浓缩进一个老家伙的一生,这样的故事也只有这群老家伙们做出来才这么史诗这么可信吧。Netflix愿意花这么多钱,投一部这样的电影,也算是这个时代给影迷的馈赠吧,搁在传统的好莱坞制片公司,这很难想象吧。《爱尔兰人》不同于任何一部当下的艺术电影,它是一部马丁·斯科塞斯电影!

33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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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已经过了创作巅峰期,但仍然用最工匠的精神打造出一部犯罪史诗。帕西诺和德尼罗谁拿影帝都不稀奇。

37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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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于私,也不知道今年为什么如此的怀旧,在《好莱坞往事》中看到了惊鸿一瞥的帕西诺,在《小丑》中看到了婉若游龙的德尼罗,距离最近一次他们同框应该是11年前的《正当杀戮》,距离他们最近一次合作的小高峰也是24年前的《盗火线》,距离他们“有缘相念不相见”,最最经典的《教父2》都已是45年。有生之年,当然还奢求再次,多次看到好莱坞方法派代表的联袂,但岁月不饶人。可能,我们告别了一个又一个荣光的时代,却看不到一点点未来的曙光。索性,开启怀念吧~

38分钟前
  • Fleurs.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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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多小时宛如重历《穷街陋巷》《出租车司机》《教父》《美国往事》,开场逡巡长镜梦回《好家伙》+迂回长廊游弋结尾,在折叠的时间褶皱里,“时光赐我青春与死亡”,我们与他们在银幕内外一起走向共同的伟大归属——死亡。索科洛夫说:“挽歌是好的记忆,对过去的眷恋。”将这部多年磨一剑的电影称为黑帮挽歌再合适不过,也是斯科塞斯回望人生的静静凝眸;热血叱咤不再,往事定格在发黄的旧照片里,当敌友俱已归于湮灭,所有秘密的尘埃会盖在爱尔兰人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

42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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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1.59亿USD预算不拍漫画超级英雄,而是找来一帮样貌身材都走样老人家,用最老派的讲故事方式,拍一部三个半小时污言秽语打打杀杀的黑帮年代戏,传到网上播……当今世上,得此老马丁一人了吧!

43分钟前
  • 荔枝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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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从安吉洛的指示反杀雇主开始,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杀人灭口、炸出租车、运输军火……到最后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前辈。人们叫他做什么他都照做,他没有勇气拒绝,也没有能力反抗。美国是一片大海,他就是一艘小船。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任由人们把他推到现在的位置。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失去了女儿,也失去了前辈。牺牲了家庭,也没有圆满事业。吉米死了,罗素死了,安吉洛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他跌跌撞撞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当初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似乎做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又似乎没有对世界产生任何影响。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昔日家喻户晓的吉米也被人们遗忘。曾经风光显赫也只是历史的过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至少,当他回首此生,见识过世面,经历过风浪。尝遍酸甜苦辣,看尽人生百态。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46分钟前
  • 朝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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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龄”技术掩盖不了肢体表演的迟缓衰老,如同老马借“穷街陋巷”的衣钵“返老还童”重回街头传说的血雨腥风,却将更多思绪停留在了“渐渐死去”的时间洪流里。消失的霍法不再是谜,与之伴随的帮派斗争的上层建筑却永远成为了历史的阿茨海默,阶级友情的坚固纽带是面包与葡萄汁,而黄金利益的忠奸博弈是那么言不由衷。命运兜兜转转,当“好家伙”成为了“老家伙”,还未曾与沉淀下的岁月握手就已形单影只,忏悔的记忆,伤痕的幽魂,从留开的门缝涌入,模糊了弥留之际的恐惧和孤独。百叶窗后的光晕与战友都燃烧殆尽,长别离的终了是一场重温旧梦的大眠,老马将手中的枪扔进湖底,为这些新好莱坞的枭雄好汉们立了一座碑。

47分钟前
  • 文森特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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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整体气质与Goodfellas和Casino一脉相承:又一部黑帮史诗,3个半小时的片长一点都不觉得拖沓。但对于年近八旬的斯科塞斯来说,有了更多的惆怅和内省。而能再次看到帕西诺、佩西、德尼罗同台飙戏,尤其是在减龄特效的帮助下,简直就是视觉享受

52分钟前
  • 舌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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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马丁斯科塞斯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跟我就相距十米不到啊!!阿尔帕西诺宝刀未老,依旧是二十年前的那副神韵,罗伯特德尼罗在影片中变回了年轻时的模样,眼袋松松一时让人不大习惯。想了想,一个学电影的人能跟教父相距不到十米,这辈子也值了!哎我怎么老是有这种没出息的想法。整个影片真的是属于那种回馈几十年迷影铁粉的一份大礼!所有你想看到的华丽调度和宏大场面,有起有伏的历史悬念与黑色幽默,还有影帝们返老还童般风韵犹存的卖力表演,都会让你从头到尾一眼不眨狼吞虎咽吃饱喝足。

57分钟前
  • 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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